一、蹊跷的死亡
当启明探长赶到赫聪教授别墅的院子时，现场勘查似乎已结束，多数刑警都退出到花园一带，三三两两或站或蹲地都在那里低声交谈着，个别同志在廊道一边设法劝慰着啼哭着的家属。启明探长明白，警戒之所以还不解除，就是在等他再看一下现场。于是他向其他刑警点点头，三步并作两步地跨上台阶走到门口。特立局长正在那里等他。
“很抱歉把你从外地千里迢迢地调回来！因为这个案子太离奇古怪了，我想，除非你回来参与，否则短时间内恐怕难以破案。”特立局长歉意地看着启明探长的脸，见他虽然风尘仆仆但没有什么不愉快，就开门见山地介绍起案情来：
“据推断，赫聪教授是昨天晚上午夜时分逝世的。家里当时只有他一个人。今天早晨他的司机开车来接他上班时，因联系不上他，只好把电话打给已三天没回家、一直在办公室赶写论文的赫哲教授的儿子赫博士。赫博士因此特地赶回家去看，这才发现他的父亲已逝世在卧室的床上。由于之前他知道自己父亲的身体一直都很健康，蓦见父亲的死状甚惨，怀疑父亲可能是被人谋害的，因此当即用手机打110电话向公安局报警。我们接电话之后五分钟内赶到现场……”
启明探长一边听一边仔细察看门锁。特立局长补充说：“门锁没有损坏的痕迹，我们进房也是赫博士用钥匙打开的。不仅它，连各房间的窗子也都关得好好的，没有人进来的痕迹。”
特立局长带着启明探长再一次仔细察看了各房间的窗子，最后来到赫聪教授的卧室床前。
赫聪教授的身体几乎拳成九十度地躺在床边，眼珠暴突，面孔、嘴唇等都又紫又肿，加上凌乱的床铺和掉在地上的被子，说明赫聪教授死时痛苦地挣扎过。仔细检查头部、颈部和身体其他部位，都没有发现丝毫的外伤痕迹。床下不远处的地板上掉着赫聪教授的手机，说明他死前曾想到过打电话求救，但来势迅猛的痛苦最终使他连手机都拿不住就死了。
启明探长指着地上的秽物和血迹问：“这些都化验过了？”
“是的，化验结果证明，赫聪教授不是死于中毒。这和外观症状相矛盾。”
“也通过X光透视和内脏抽液检查了？”
“检查了。除过发现赫聪教授的一些内脏器官有些变形和移位外，也没有发现什么可致死人的病灶。”特立局长摊开两手，做出了无可奈何的表情，“没有外伤，没有中毒，也没有致死人的病灶。难道内脏器官的变形和移位是导致赫聪教授死亡的原因吗？”
“难道内脏器官的变形和移位死不了人吗？”
“当然能。可是，如果肯定这是导致赫聪教授死亡的原因，那就得承认：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曾伸进了赫聪教授的体腔，狠狠地揉捏和拉动过他的内脏器官。然而，这样的事除了迷信中的鬼神，谁又能做到这一点呢？”
“不，不能那样推理。即使没有鬼神，但在科学技术高度发展的今天，一些高智商的犯罪分子为掩人耳目和逃避法律的制裁，完全可能采用一般人意想不到的手段杀人的。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呀！所以我建议：咱们把勘查范围再扩大一些，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意外的线索。”
“啊呀！”特立局长拍起了脑门，“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些呢？好，就由你来安排吧。”
二、听不见的杀声
在启明探长的带领下，刑警们又把赫聪教授别墅的过道、楼梯下部、花园内、楼体外墙、甚至墙上下水管道、空调外部换气洞等都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
启明探长叫来赫博士问道：“赫博士，你们家别墅有没有地下室呀？”
赫博士说：“有，但平时不住人，只用来存放一些杂物。”
“你带我们去那里看看吧。”
地下室的门没有上锁，只简简单单地挂着。就在赫博士推门的当儿，启明探长觉得踩到什么软绵绵的东西，他捡起来一看，原来是一双破旧的绒线手套，就顺手塞进携带的提兜里。然后第二个跟着赫博士进了地下室。立刻，一股很浓的霉味冲入鼻子。赫博士打开灯之后，大家也就一目了然地看清了室内的东西。看样子主人原本就没有打算重用它，地面上连当初建造它时遗留的零星泥渣都未打扫干净，大家向里面走时，能清楚地听见脚下嚓嚓声响。能数得清的几件旧家具尘土满面地散搁在室内。除此之外，再也看不到什么别的东西了。
赫博士向大家摊摊手。其他刑警都把目光投向启明探长。但启明探长默不作声，他甚至走到那些旧家具跟前，仔仔细细地看着，甚至一件一件地挪开看地面，打开柜门看里面。最后，他竟然从一个旧柜子的小门里，把一个沉甸甸的、闪着金属光泽的机械玩意儿提溜了出来。
“这是什么？”其他刑警见状都围拢了过来。
启明探长把询问的目光投向赫博士。赫博士惊讶地说：“这似乎不是我们家的东西，我没见过；看样子，它像是一个电器。”
一听说可能是电器，启明探长马上紧张起来，他忙向其他刑警下令：“快，你们其他人马上撤出去！这东西由我和赫博士检查。”
他看着刑警们都迅速地走出地下室的门，就把自己戴的手套从手上脱下来递给赫博士：“赫博士，你是专家，我只好烦劳你冒这个险帮助我。”
赫博士胸脯一挺，说：“我应该尽这个责；再说，我也希望尽快抓住杀害我父亲的凶手，为他老人家报仇！”
他不再说什么，戴好手套，找出一些工具，就地蹲下身子开始拆卸那东西。一会儿工夫，那东西的外壳就被打开了。赫博士一下子就认出了它的功用：“啊，这是一部能遥控的次声波发生器！没错，凶手肯定是用它杀害了我父亲。”
启明探长急切地说：“既然是这样，那就赶快切断电源吧，如果凶手这时再遥控它，连我们都有危险。”
赫博士立刻醒悟，他很快找到连接原子能电池的线路并迅速切断了它。
启明探长舒了一口气，说：“我听说过次声波的厉害；书上也读到：法国一个次声波研究所由于不慎将次声波泄露到郊外，竟把正在田里劳动的几十个农民都杀死了。可实物却从没见过。你是怎么一眼就认出它就是次声波发生器呢？它这么厉害，究竟是怎么杀人的呢？”
赫博士说：“我首先认出了它的振荡器；再看到它的波段调控杆恰好拉在标有7赫芝字样的位置上，我就断定它是次声波发生器。联系到我父亲死的惨状，我就明白它曾被凶手用作凶器杀害了我父亲。次声波作为一种波，它的特点是频率低，听不见，但是传得远，穿透力强。它之所以能杀人，就在于它的共振作用。你要知道，人的内脏器官的固有频率就在7赫芝上下，当频率相当的次声波作用在人的内脏器官上时，自然引起内脏器官的强烈共振，从而伤害了它们。凶手一定是在我们不知道的某个地方，通过遥控的办法启动了这个次声波发生器杀害了我的父亲……”
他悲痛得哭了起来，手紧紧地抓着启明探长的手。启明探长也握紧他的手，亲切地安慰他：“放心，我们一定会抓住这个凶手的。”
三、拳拳爱国心
启明探长接着问赫博士：“你能猜想到谁可能是杀害你父亲的凶手吗？”
赫博士想了想，说：“我父亲为人和善，没有得罪过谁。但我父亲生前曾说过，S市的一个什么大学的著名教授，曾来电话提出要与他合作，但被他婉言谢绝了。我想，会不会是他为此怀恨在心，或者企图占有我父亲的研究成果而杀害了他老人家呢？”
启明探长问：“你父亲究竟是在研究什么，它怎么竟能引起一个著名教授的兴趣呢？”
“是金属转化。”
“金属转化？就是相当于把铜变为铁、把铁变为铜这样的转化？”
“对，广义上说，所谓的金属转化就是把任意一种金属或某种非金属单质变为自已需要的某种金属。这一直是全世界科学家主攻的难题。虽然自然界里有某些放射性金属通过衰变变为另一种金属的现象，一些科学家也在实验室里实现了一些小剂量的金属的转变，但真正做到随心所欲、能把这项技术应用到工业化生产之中的，却除了我父亲，全世界还没有第二个科学家真正做到这一步。正因为难和有价值，所以我父亲极有希望获得诺贝尔奖呢。可惜他老人家却被害死了。”
“难道赫聪教授一直没有申请过这个专利？”
“没有。我父亲是个淡泊名利的人，他在实验室里几十年如一日呕心沥血，在终于找到金属转化的巧妙方法后，就马上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业化生产车间的设计和建造工作上，一直没顾上把它申请到国家专利局。”
“那你为什么不提醒他，或者干脆自己为父亲申请一下呢？”
“我提醒过，但他似乎根本不在乎；至于我，我父亲不仅自己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业化生产车间的设计和建造上，还把我也安排到重要的环节上，也忙得不亦乐乎。只是最近几天我才稍稍有空给父亲办这件事，可谁知他恰在这时却遭遇了不幸……”
接着赫博士絮絮地向启明探长谈起，赫聪教授年轻的时候，由于世界各国工农业生产和科学技术的飞速发展的大量损耗，地壳中蕴藏量本就不多的一些稀有金属矿再也采掘不到了。虽然一些国家打算从月球上和小行星上去开发这些矿产，但为眼前救急，各国不得不像沙中淘金一样，从大量的沙土中一点一点地淘洗和提炼。尤其是像我们中国这样一些经济正在迅速崛起的大国，对稀有金属的需求量非常巨大，这样久而久之采矿的结果，耗能费力巨大不说，大面积美丽的耕地、森林、草原也很快就消失不见了。赫聪教授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下决心无论怎样艰难，也要研究出一种简便易行、尤其是不破坏环境的替代妙法，彻底改变这种顾前不顾后、饮鸠止渴式的采矿方法。真是工夫不负有心人，这种巧妙的方法还终于让有着拳拳爱国之心的赫聪教授找到了。展眼未来，这将挽救地球上多少美丽的耕地、森林和草原啊！同时也可以想象，中国乃至全世界的工农业生产和科学研究将不再为稀有金属资源短缺而发愁。作为一个儿子，他很为有这样一个伟大的父亲而自豪……
启明探长深情地望着赫博士，由衷地说：“是的，不仅你，还有我们，还有全中国人民，乃至全世界人民都会永远铭记他老人家的功绩的。”他停顿了一下，又安慰赫博士说：“你也不要太难过，既然凶手杀害你父亲可能是出于这样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那么你就应该把专利申请报告尽快送到国家专利局，让凶手的阴谋无法得逞。这实际上也是为你父亲他老人家报仇啊。”
“好，我父亲的丧事一结束，我就去办理。”
“不，你应该在办丧事的间隙去办理。”
“是。”
“可是，”启明探长目光定定地看着赫博士，显得有些犹豫，“你还得有另一种思想准备，那就是你暂时不能远出，得随时准备听候公安局的传唤。因为你也是嫌疑人之一啊。”
赫博士愣了一下，似乎在扭转一个不能接受的感情结，有点惊讶地看着启明探长，半晌才低声回答：“是，我哪儿也不去，你们随叫随到。”
四、山重水复
金属转化专利申请书在赫聪教授逝世的第三天就送到了国家专利局。国家专利局特事特办，马上予以存档备案，同时向全世界宣布了这一消息。可以想象，这就及时地断绝了凶手企图盗取赫聪教授的研究成果的痴心妄想。
然而案件的侦破工作却让多数刑警甚至特立局长都感到了空前的棘手。虽然那件近乎不可思议的凶器的发现，顺理成章地诠解了这桩离奇的谋杀案的基本过程，并且帮助大家把凶手锁定在高科技知识层面的小范围内，但凶手采用的这种近乎玄虚的作案手段，使过去所有的刑侦手段和经验几乎都派不上用场。就连对启明探长捡到的那双破旧的绒线手套，在采用传统的碘蒸汽覆盖的方式试图提取指纹时，都没有取得理想的效果。可想而知，大家的心情是多么的郁闷！
好在启明探长很早就有了碰到这类疑难案件的思想准备。他是个勤钻好学的人，平时经常阅读科普读物，也经常注意收集和研究世界各国各地区发生的各种疑难案件。他想起，美国某地曾发生过一桩银行抢劫案，罪犯的作案计划可谓周详得天衣无缝，唯一似乎疏忽的是，他们在现场车内留下了一双塑胶手套，而这也实际上是罪犯考虑到塑料手套不会留下什么潜在的指纹才丢弃的。然而恰恰是这双塑胶手套，却让警方用罪犯想不到的激光照射的方法提取到了罪犯的指纹！联系到现在的这双破旧的绒线手套，启明探长想，绒线手套虽然又破又陈旧，但不会绝对留不下戴手套的人的汗渍的，前边之所以用碘蒸汽覆盖方式没有提取到指纹，大概是由于每根绒上的汗渍点参差错落，形不成完整的图案的缘故吧。但如果也采用激光去照射，只要角度得当，直线传播的光线也许会把每根绒线上的各汗渍点统一成一个完整的指纹图案的。他把自己的想法向大家一说，所有的人都认为可以一试。于是有人立即找来一把激光枪，从不同的角度对着那双手套的毛绒绒的手指部位照射起来。多么神奇呀，随着那一束几乎看不见的浅蓝色激光束的慢慢移动，在一个恰到好处的角度上，它真的让大家看到了五个清晰而完整的指纹图案！
别提大家的心情有多振奋了，立即各就各位，从浩繁的指纹库中查找比对起来。结果令刑警们大吃一惊，指纹既不是赫聪教授的，也不是赫博士的，也不是本市哪位居民的，而是远隔千里之外的S市某大学的一个叫孤独明的著名教授的！这时启明探长也把赫博士的怀疑说了出来。有人立刻肯定说：“凶手无疑是孤独明教授了！他曾提出过要和赫聪教授合作，说明他垂涎赫聪教授的研究成果，这是作案动机；而这个次声波发生器如果不是他安放的，他的手套不会无缘无故地飞到赫聪教授的地下室门口的。我建议，立刻通知S市会公安局传讯他！”
很多刑警也附合他的意见。但也有比较老成的刑警谨慎地说： “科学家之间的合作攻关是常有的事，不能把提出合作要求就武断地认为是有动机；孤独明教授的手套无缘无故地出现在赫聪教授的地下室门口，这只是一条重要的线索，不能马上就看作是他安放了次声波发生器的证据。我想，还会有凶手为栽赃陷害、故意把他用过的手套扔在那里的可能啊。因此，我们首先得查明孤独明教授的手套究意是怎么来到赫聪教授的地下室门口的。”
特立局长认真地听着大家的争论。这时走过去对档案员说：“从S市某大学的档案库中把孤独明教授的资料调出来！”
“是。”档案员答应着，双手熟练地操作着电脑键盘和鼠标。一会儿工夫，孤独明教授的资料就显示在屏幕上了，但只是简单的几句话：
“孤独明，S市某大学资深的原子物理学教授，数十年来一直从事金属原子结构的研究。著述颇丰。”
有一个年轻的刑警看后失望地说：“搞金属原子结构研究的，似乎和次声波发生器制造风马牛不相及！”
启明探长说：“和次声波发生器制造似乎是没有直接关系，但和金属转化关系就比较密切了，正因为这一点，孤独明教授才可能会提出与赫聪教授合作的要求。”
这位年轻的刑警说：“那么你也认为孤独明教授有重大嫌疑了？”
启明探长说：“不，不能这么说。这也只是线索。既然线索集中地伸向孤独明教授，咱们为什么不顺藤摸瓜呢？摸下去，真相自会大白的。”于是他向特立局长建议：“最稳妥的办法是：我们应该打电话要求S市公安局，帮助我们查清孤独明教授最近一段时间的活动情况。”
特立局长同意。电话很快打过去了。可S市公安局局长的回电却很让大家很沮丧。
“我们S市某大学是有个叫孤独明的著名教授。他几十年来一直从事原子核结构的研究，在S市人民中间的声望很高；最让S市人民津津乐道的是，传说他有点铁成金的神奇本事，能够在一夜之间让一块普通的白铁变为闪闪发光的黄金。因传说得太有板有眼了，这引起了S市政府的注意，曾打算派专人去找孤独明教授证实这件事。可不巧的是，所派之人还未成行，他就出事了，也不知怎么搞的，他的实验室蹊跷地发生了大火灾，孤独明教授连同他在实验室内存放的所有资料都不幸遭难……”
“火灾是什么时间发生的？”
“三月十九日中午。”
特立局长算了一下，这个日子正是赫聪教授遇害的第五天。他又补问了一句：“出事时，难道孤独明教授的实验室里再没有其他人？”
“平时倒常有一个研究生作助手。可这个研究生在出事前一天上午，就到外地一家化学药品公司买实验用的药品去了。据我们的调查，孤独明教授平时并不外出，尤其是最近的日子里，正值攻关的关键时刻，他索性连睡觉都搬在实验室里了，买什么必需品，他都委托给了那个研究生。至于那个研究生，我们询问过那家化学药品公司的经理，他证实，当天这个研究生确实在同他谈生意……”
特立局长慢慢地放下电话，连连叹气：“可惜唯一的一条线索也断了！”
“不，线索并没断。”特立局长回头一看，这话是启明探长说的，他记录完特立局长的通话，拿起记录内容指着对特立局长说：“你瞧，S市公安局长刚才不是讲：‘孤独明教授平时并不外出，尤其是最近的日子里，正值攻关关键时刻，他索性连睡觉都搬在实验室里了，买什么必需品，他都委托给了那个研究生’吗？据此我认为，孤独明教授没有作案时间，倒是那个研究生有嫌疑。”
特立局长恍然大悟：“对啊，这个研究生不也属于高知识层面人物嘛！”
“另外，”启明探长又说，“我隐隐觉得孤独明教授实验室的火灾，也可能是有人蓄意谋害。”
“有人蓄意谋害？动机是什么呀？”
“如果孤独明教授真的能在一夜之间让一块普通的白铁变为闪闪发光的黄金，这不是对某些人很有诱惑力吗？再说，杀死孤独明教授，不是既可以中断我们的调查线索，又可以造成孤独明教授畏罪自杀的假象吗？”
“可孤独明教授实验室的火灾现场再没有其他人啊。”
“不，我们再不能用在不在现场的老经验来界定一个人有没有犯罪嫌疑了。赫聪教授遇害的现场不是也没有人吗，可他却被人遥控神秘的凶器杀死了！”
“这样说来，你说的这个‘可能’是可能存在的。”特立局长信服地连连上点头，“好，我同意你的意见。我这就再给S市公安局局长打电话，让他们务必仔细勘察火灾现场，同时让他们传唤那个有嫌疑的研究生。”
可是，他刚准备去拿电话听筒，S市公安局长的电话就打过来了：“特立局长吗？我们已查明孤独明教授实验室火灾的原因了：是有人蓄意谋害纵的火！凶手事先在孤独明教授午睡的床下，设计了一个让浓硫酸慢慢渗透到装有硝化棉的泡沫箱内的装置……”
特立局长还没等S市公安局长把话说完，就冲着他吼叫起来：“你们还等什么？那个研究生有重大嫌疑，赶快拘捕他！”
可是，S市公安局长却在电话上称：那个研究生已神秘地失踪了。
“哪里是失踪！分明是畏罪潜逃！你们S市公安局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不及早对他实施监控呢？”特局长气恼地放下了电话。
启明探长安慰特立局长说：“局长，你也不要太怪他们。如果罪犯真是那个研究生，那他无疑是只十分狡猾的狐狸。但是，既然是狐狸，他总会再露出尾巴来的，我们就耐心地等着抓他吧。”
五、金属转化有妙法
启明探长虽然口上安慰特立局长，但他自己在心里也十分着急， 因为至今还没有肯定的证据证明：是孤独明教授的那个研究生杀害了赫聪教授和孤独明教授。现在又因为这个研究生神秘地失踪，连仅有的一点希望也显得暗淡无光，这不能不使人急躁上火。为了调整一下心绪和增长见识，经特立局长批准并协调联系妥当， 启明探长决定到赫聪教授生前亲自设计和建造的金属转化工厂去参观。
走在路上，一想到赫聪教授的研究成果，启明探长的脑海里就浮现出那些幸免于难的美丽的耕地、森林和草原，甚至似乎能看见先前那些被毁得面目全非的难看的耕地、森林和草原，又都渐渐长出绿油油的庄稼、茂密的森林和一望无垠的碧草，并且都恢复了生态平衡，心里油然产生了一种对这位伟大的科学家无比的敬仰之情。同时也连带着产生自己身为警察却不能很快破案抓住凶手，为他老人家报仇的惭愧之情。因此走路的步子也显得无比的沉重。
工厂太别具一格了！进了工厂大门，似乎是进了一座公园，既听不到一般工厂里的那种震耳欲聋的机械噪声，也感觉不到一般工厂里的那种满天飞扬着的几欲迷眼的尘灰，更闻不到一般工厂里的那种使人呼吸困难的刺鼻气味。触目所见的都是绿油油的草地，异彩纷呈的花坛和点缀有致的可爱的风景树。空气十分清新，环境格外幽雅。
启明探长看着走着，愉快的心里禁不住想唱几句歌儿，他的心里先前的那种沉闷和不愉快早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是临近车间，启明探长的内心才被另一种气氛所代替。因为在这里，他被一个既是厂长又是工程师的和蔼的老头武装成古代的武士模样——真的，名副其实！甲衣是成百上千块铅片连缀制成，帽盔是整块铅皮冲轧制成；面罩呢，一般人无论如何也想象不来的，它是由含微量铅的很薄的金箔做的，看东西只比毛玻璃强一点。不过，这也能理解，因为要防备对健康有危害的辐射这个敌人呀。
你说巧不巧？这个既是厂长又是工程师的老头，竟同时是赫聪教授和孤独明教授两人的好朋友。老工程师自己也是一个古代武士一般的打扮。他笑呵呵地把启明探长领进了他的车间。启明探长一眼就看到几个巨大的地雷式的设备，他立时显得有点心虚胆怯起来。
“吓住了吧？”老工程师笑起来，“它们的确像早期的地雷：下面是圆鼓鼓的大肚子，上面的小口上扣着个圆圆的小帽子 ，小帽子上还有一些管子通到里面——可像地雷而不是地雷！它是金属转化炉，我们工厂的心脏。你可别小看它，制作它的工艺复杂着呢：它的内衬是能反射中子的金属铍，中层是防止中子逃逸的金属铅，外层是坚固的合金套。至于上面插的那些管子，有管抽真空的，因为转化炉里哪怕混入仅有的一点点空气，也是有害的杂质；有管射入激光束的，因为要用高温熔化需转化的金属原料；那中间的管子，里边头上安装着生成金属棒，既起搅拌作用，又起随时吸附生成金属的作用；另外三根细管子，则分别负责射进需要的质子流、中子流及电子流的”。
启明探长看到，那些圆鼓鼓的大肚子设备，被下面的动力带着飞速地旋转着，而上面连着管子的小帽子倒被固定着不动。看着真显得有点滑稽。 但设计也的确很巧妙，启明探长被深深地折服了。他诚恳地说：“老工程师，您能不能给我具体地讲一讲它的工作原理呀？”
“具体地讲一讲？哦，我就打比方讲一讲吧：比如要用铁为原料生产铀238，由于单个铀原子核比铁原子核多66个质子、116个中子、核外多66个电子，因此，射进的质子、中子和电子数量，也要按铁原料的多少严格地控制这个比例，否则会转变成别的什么金属了。对一般金属可以尽最大容量生产。但对铀235、钚239这些原子核易被中子轰开的特殊金属，则要加倍小心，生产时要一点一点地生产，因为要避免生成金属的质量和体积，超过临界质量和临界体积时而发生核爆炸。”
启明探长听着最后一句，吓得一吐舌头，脑子里一忽儿把眼前的转化炉看成了可怕的原子弹，双腿禁不住微微地打颤，脸则变得灰白，呼吸也显得粗重起来。
老工程师觉察到了他的恐惧，忙笑着安慰：“别怕、别怕，我不过是举例。它现在是在用铜为原料生产别的性子温和的稀有金属呢。”
老工程师的话使启明探长紧张的情绪松弛了下来，他想到了一个问题：“请问，在你们的转化炉内，同样也可以用铁为原料生产黄金吧？”
老工程笑了笑，说：“当然可以啦。只要把射进炉内的质子、中子和电子数量控制在53、88和53这个数量比例上，炉内生产出的金属自然是黄金啦。”
“那么，除过赫聪教授和您，当今世界上还有谁已经掌握了这个技术呢？”
“啊，请不要把我和赫聪教授相提并论吧。”老工程师谦逊地笑笑，说：“这项技术，赫聪教授是真正掌握了。至于我，我至今还没有真正掌握呢。你别看我在管理这个转化工厂，但我实际上只起着帮助和监督电脑执行赫聪教授生前设计的生产程序的作用。不过，据我所知，我的另一个朋友孤独明教授，他虽然没有完全掌握任意金属的转化技术， 但对把铁转化为金的技术，我认为他基本上掌握了。可惜他也逝世了！”
“您是怎么知道孤独明教授已基本掌握了这项技术的呢？”
“他生前曾给我寄来一个小包裹，里边装的东西只是一小块黄金。还附带着一封信，信的大意是：委托我把这块黄金转交给赫聪教授。出于好奇，我检测过这块黄金的成色，它含有微量的放射性金的同位素，而这正是人工造金的证明；因为在自然界里这种金子是不存在的。”
启明探长的兴趣显得十分浓厚：“那您知道他为什么要给赫聪教授赠送这块金子呢？”
“我想他是在为了赌气。因为据我所知，孤独明教授的一个研究生曾借孤独明的名义，向赫聪教授提出过合作的要求，但遭到赫聪教授的婉言谢绝。孤独明原也可以不必介意，但他知道后心里不免有些不平衡。他给赫聪教授赠金的目的，无非是想向赫聪教授表示：他也有能力独自掌握金属转化技术的。这实际上是误会。根据我对赫聪教授的了解，他婉言拒绝的目的，就是希望孤独明教授独到的研究也能流传于世。可惜当时孤独明教授似乎没有理解他的良苦用心……”
“那当时您把金子转交给赫聪教授了吗？”
“十分遗憾，包裹收到的前一天，赫聪教授就遇害了！” 老工程师的眼圈红了，“可惜我的两位朋友，他们都是当今世界上最杰出的科学家，如果不是遇害，他们一定还会对人类有重大贡献的。你们可一定要抓住凶手，为他们报仇啊！”
启明探长点点头，又说：“我还想问您一个问题：您见过孤独明教授的那个研究生吗?”
“ 当然见过。我还记得他的声音似乎有点特别。”
“那您如果再遇到他，也一定能认出他来了？”
“我想一定能。警察同志，他……？”
“是的，我们怀疑是他杀害了赫聪教授和孤独明教授。但是现在他似乎失踪了！”
“这个坏蛋！他哪里是失踪，一定是躲藏起来了。警察同志，如果你们什么地方或什么时间需要我帮忙，请随时通知我，我会尽心尽力的。”
“好啊，如果需要您帮忙，我们会通知您的。谢谢！”
六、犯罪嫌疑人的企图
从稀有金属制造厂参观回来，启明探长就建议特立局长联合S市公安局，派出更多的人力物力，扩大范围地秘密搜捕那个研究生。而他自己，则带着两个助手，天天上网，希望能从网上发现犯罪嫌疑人的蛛丝马迹。
一天，启明探长在网上发现了这样的一个贴子：“有哪位企业家舍得出巨资为本人建造一座现代化实验室、并购置全相应的实验设备，本人保证在数年之内用白铁给他变出千吨黄金，让他成为世界首富。”
由于下面没有署名，也没有地址及联系方式，加上内容近于荒唐，因此很多网友都认为这是无聊之徒在开玩笑。喜欢开玩笑的人也用帖子回敬：“可爱的现代点金术士，此寄上二十亿美元现金，足够你建造两座豪华的实验大楼和购置齐全两套相应的实验设备。望你遵守诺言，速速把两千吨黄金寄来吧！”也真逗，随后粘贴的百元美金大钞，一沓一沓地像浪潮般地滚滚涌来，看得人眼花缭乱。
有的人甚至在帖子上设计出稀奇古怪的实验大楼，不仅外表装裱着百元美金大钞，连楼下台阶和花园通道，也是用一沓一沓的美元砖铺的。而大门外，一辆辆书写着“押金专用”字样的大车，长龙般地一直排向大门外很远的地方。荧屏下一行字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点金术士，你可不要哄人哟！”……
可接下来的事就显得非常奇怪：虽然开玩笑的网友在网上闹了个沸反盈天，然而那个始作俑者却似乎沉着脸，始终不作回应。这些网友由于受到冷落，都骂了声“无聊！”就又都把兴趣转向别的地方去了。
只有启明探长还在冷静地等着。然而一直又过了两天，网上才出现了这样的字帖：“难！难！难！技妙玄，莫把真诚作清谈。不遇知音遇苍蝇，营营嗡嗡若人烦！”此后就又没有动静了。
启明把这件事向特立局长作了汇报。两人分析后认为：根据发帖子的人对网友的态度，这发帖子的人显然不是在开玩笑，而是在正经八百地寻找合作生意人。有了金刚钻，才敢揽瓷器活，这说明他真的掌握了变铁成金的技术。现在全世界真正能够掌握变铁成金这项技术的两位科学家，赫聪教授和孤独明教授都被谋害了，他们的研究成果，赫聪教授的，在他生前就献给了国家，用在了为人类造福的事业上了，在国家严密的保安措施下，没有泄密的可能； 而孤独明教授的，却下落不明——情况已经非常清楚了，就是网上发帖子的这个家伙，他不仅卑鄙地杀害了孤独明教授，还盗走了他的研究成果。这个人最大可能就是那个研究生，他的失踪无疑是他企图逃避公安机关的追踪而造的假象。现在他不仅活得好好的，还企图利用孤独明教授的成果发大财呢！
“启明，”特立局长严肃地说，”黄金这种金属，除过满足工农业生产、人民日常生活和国防科研等需要外，是不能滥无节制地生产的，因为它还作为硬通货币，起着稳定市场的作用。一旦因为滥无节制地生产而使大量的黄金流入市场，势必会造成我国甚至世界市场的大混乱，还可能引发通货膨胀，出现经济危机。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呀！”
“是呀，如果罪犯私欲再膨胀，还可能会利用这项技术去要挟政府，达到他不可告人的政治目的的。那样情况会更糟。”
“对。所以我们抓住他的意义就不仅仅是破获两桩离奇古怪的刑事案件了，而是关系到维持我国甚至全世界政治秩序和经济秩序的大事，意义非同寻常。你看，下一步我们是否来个——特立局长说到这里故意停住话头，举起双手，微笑地看着启明探长。”
启明探长会意地也举起了双掌：“对，下一步我们就来个引蛇出洞，演一出借机抓住凶手的戏吧！”
两双大手就有力地拍在了一起，同时都哈哈大笑起来。
七、黄金梦的破产
喜欢上网的朋友，这时在网上又都可看到这样的一个帖子：“本人是一个不甘沉寂的个体企业家，如今资产虽已超过百亿美元，但比起世界上数一数二的超级富翁大亨，本人还是觉得活得太窝囊。如果有哪位贤才俊杰能帮我迅速实现登峰造极的梦想，本人一定慷慨解囊与他共享荣华富贵。决不食言！”
与前边的帖子不同之处是：这个帖子上虽没有署名，却有一个“一域之内，谁可企及”的谜语式的联系地址。一时间网上又热闹了，有人发帖子大叫：“哇，世界上还真有大傻瓜！不知谁又能肥嘟噜吃一口啦！”有人幸灾乐祸地发歌唱道：“骗吧！骗吧！想当初，糊涂透顶，搜索枯肠把钱赚，贪心如饕餮，为富不仁常戚戚；看如今，翻然醒悟，慷慨解囊要济世，慈心赛菩萨，乐施好善坦荡荡。天道有轮回，世事须循环，我诈换尔虞，悖入盼悖出。快来骗吧！不骗白不骗！”
可想而知，不仅一些素负盛名的策划专家川流不息地去试聘，就是一些江湖骗子，江洋大盗也蠢蠢而动，希图大捞一把。但无不乘兴而去，败兴而归。至于那些罪行累累的家伙倒有被留下来的，但绝不是与主人共享什么荣华富贵，而是被主人请君入瓮送进了监狱。
你们可能猜出来了，这是公安局借企业家的名义和公司演的引蛇出洞妙戏。你别说，还真的捎带着为社会除了一些祸害。
一天，一个戴着近视镜的知识分子模样的年轻人造访到这个企业的“老板”门下。但他不像其他人那样一来就夸夸其谈地罗列自己有多少种发财妙法，而是开门见山地说：“老板，如果我是您要找的人，您是否愿意痛痛快快地出一次大血呢？”
“老板”敏感地看了“眼镜”一眼，心中一哼说：“等着吧，如果你是我要找的犯罪嫌疑人，我会毫不留情地把你抓起来的！”但他表面上装作爽快地回答：“那还用说！如果你是我要找的贤才俊杰，我一定会对你言听计从；我的钱就是你的钱，随便你怎么花。决不食言！”
“那好，”“眼镜”从随身携带的包里取出一个小纸包先递给“老板”，说：“这是我的证明；”接着又取出一个资料袋，说：“这是我的要求。”
“老板”打开纸包，啊，里面竟裹着一块亮得晃眼睛的金子；那个资料袋里则装着“黄金制造炉”祥图和说明书。他心里禁不住一阵激动：“啊，终于把毒蛇引出洞来了！”
“眼镜”还在一旁神秘地补充说：“如果您满足了我的要求，我证明给你看的这好东西，会成百上千倍地繁殖出来补充到你的财源库中去的。岂不妙哉！”
“老板”似乎真陶醉在美妙的前景中了，他连声叫着，“好！好！妙！妙！也许你真的是我要找的人。我就让我的‘智囊团’把你的‘证明’验证验证。把你的‘要求’审计审计吧。”他叫出了一个“秘书”，把小纸包和资料袋交给他拿进去了。
一会儿，“秘书”和另外三个人一同从里边房间走了出来。“眼镜”一见，脸顿时变得刷白，因为他觉得其中两个他似曾相识的人正冷冷地看着他；在他慌里慌张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时，手中的包也啪地掉在地上。“你们是……”
“老板”笑着说：“别紧张！我把我的‘智囊团’成员介绍给你吧，他们的‘评审’结果将决定你的去留，不会亏待你的。这位是赫聪金属转化工厂的厂长兼工程师， 赫聪教授和孤独明教授的生前好朋友；这位是S市公安局局长；这位是赫聪教授的儿子，鼎鼎大名的赫博士；这位所谓的‘秘书’，是本市公安局刑警队的启明探长。至于我，实际上也不是什么‘老板’，而是本市的公安局局长，赫聪教授遇害案专案组的组长。怎么样，几位认为这位‘眼镜’先生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啊？”
“他正是我们要找的人，孤独明教授的那位研究生。”老工程师向前走近一步盯着‘眼镜’说：“把你的面具拿下来吧！在孤独明教授那里我们见过面，我熟悉你的声音。”S市公安局局长也说：“我也传唤过你，虽然那次给你狡猾地逃掉了，但我们公安局备有你的血型、指纹和气味档案。你没有忘记吧？”启明探长也严厉地说：“把你的面膜揭下来，把你的手套脱下来，让我也认识认识你！”他走上前不容‘眼镜’挣扎，一把撕下了他的面膜，同时脱下了他的手套。
“眼镜”强挣着叫：“你们认错人了。我抗议！你们凭什么抓我？”
“我们没有认错人，虽然你戴着面膜和手套，但你的声音和气味依然暴露了你；至于你问我们凭什么抓你，就凭你拿出的金子和资料上面没有你的指纹而只有孤独明教授的指纹。”S市公安局局长愤怒地说，“你涉嫌设计杀害了孤独明教授，所以要抓你！”
这时特立局长已从地上捡起了那个包，他从里面搜出了一张图纸。赫博士一眼就认出，它正是那个次声波发生器的设计图。
“果不其然，是你杀害了我父亲。你这个科学界的败类！”
“对，抓你还因为你涉嫌杀害了赫聪教授。”特立局长带着讽刺意味说道：“我想，你之所以至今没有销毁这个次声波发生器的设计图，就是打算将来再制造一个次声波发生器杀死我这个‘老板’吧？可你没有想到，现在它恰恰成了你谋杀赫聪教授强有力的证据！”
“眼镜”再也无话可说。经过审讯，“眼镜”这个昔日的研究生，老老实实地交代了他设计杀害赫聪教授和孤独明教授的全部经过：
原来，这个研究生跟随孤独明教授学习的动机一开始就不纯，尤其是当他从孤独明教授那里了解到：赫聪教授由于已经掌握了自由控制中子的速度和减弱质子间强排斥力的技巧，有可能根据各种金属原子里的质子、中子和电子的不同的数量比例、巧妙地把一种金属转化成另一种金属时，马上就萌生了要盗取这项技术的念头。于是他假借孤独明教授的名义向赫聪教授打电话，提出与他合作的要求。谁知，赫聪教授出于关心孤独明教授独到的技术流传下去的目的，竟婉言拒绝了他。不久，他得知赫聪教授已无私地把这项技术献给了国家，国家天衣无缝的保安措施使他感到绝望，因此他把赫聪教授恨得要死。后来他发现孤独明教授独辟蹊径也基本上掌握了这项技术，已能从实验的角度把一块普通的白铁变为闪闪发光的黄金时，这使他大喜过望。但后来的事实又使他的心里如同浇了一盆冷水。他发现，由于他假借孤独明教授的名义向赫聪教授打电话提出合作一事已被孤独明教授知晓，老教授因此对他做自己的研究生目的的纯洁性产生了怀疑，并由此对他产生了不信任；不仅在一般事上开始疏远他，而且在实验的关键步骤上竟对他实行起了保密。这使他感觉到：要得到孤独明教授的研究成果的希望也岌岌可危了；尤其是一旦孤独明教授再把它献给国家，自己又将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于是，他在恨孤独明教授的同时，想出了一条毒计，就是制造一个次声波发生器杀死赫聪教授，同时嫁祸到孤独明教授的身上。只要公安机关一查到孤独明教授，他必定心神不宁，警惕放松，那时就可以没法说服他把研究成果主动交给自己保管了。之后，自己再设计杀死孤独明教授。这样，既可以造成孤独明教授畏罪自杀的假象，又可以中断公安机关的调查线索，从此以后自己就可以无忧无虑地独自享受他的研究成果了。主意一打定，他就采取了行动。他秘密造好次声波发生器，利用孤独明教授经常派他外出采购东西的机会，提前到P市，偷偷地把它安放在赫聪教授别墅的地下室，同时在门口丢下一双孤独明教授用过的旧绒线手套。然后等待时机。机会终于来了，当他们听到这段时间赫聪教授一直一个人在别墅里睡觉的时候，就在午夜时刻，上到P市的一个正对着赫聪教授别墅的山头上，用遥控器开启了次声波发生器。直至估计赫聪教授已被杀死之后，就又关闭了它。然后就悄悄地潜回S市，静等消息。但后来他打听到，虽然P市公安机关真的发现了他丢在赫聪教授别墅的地下室门口的那双手套，但他们似乎并不怀疑孤独明教授。因为考虑到如果公安机关不怀疑孤独明教授，就有可能怀疑到他自己。于是他在惶恐之中又迫不及待地开始实施第二步毒计。他乘孤独明教授在实验室里埋头搞实验的时机，又在他午睡的床下设置了一个也能遥控的火灾引发机关。然后设法打开保险柜，盗走了孤独明教授在实验室造出的黄金样品和他为下一步工业化生产稀有金属设计的转化炉图纸和说明书。对现场，他只草草地作了些伪装。他知道，这样做孤独明教授很快就会发现而报警，所以他必须赶在孤独明教授回到临时午睡的卧室之前到常去的化学药品公司，让该公司的经理知道他上午前就动身来到了这里。他这样做了，见到经理后，他又利用中午下班的间隙时刻，再潜回S市，又如法炮制地在孤独明教授午睡的时间 遥控引发了实验室火灾。之后又赶在化学药品公司上班之时回到他那里，装模作样地继续和经理讨价还价地谈生意。回到S市后，公安机关虽然传唤了他，但他觉得只是一般的调查罢了，没什么，因为化学药品公司经理可以证明他不在现场。可是百密一疏，他设置的那个引发火灾的机关，没有按他的设想在火灾中完全烧毁，而是由于发生了爆炸留下了残骸，这自然引起了公安机关对他的怀疑。无奈之下，他只好匆匆地“失踪。”
但自己千方百计地盗取到的技术秘密，不用来发财到底不甘心。苦于没有转化炉，甚至连孤独明教授生前那样的实验室也没有，这发财梦不是实现不了吗？于是，他悄悄地在网上发了个匿名帖子，希望不显山不显水地找到一个发财心切的企业家，好借他的财力，得到一个转化炉或实验室，等时机成熟，再造一个次声波发生器干掉地，自己独享所有的黄金。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样的企业家大鱼没钓到，自己这条贪婪的毒蛇却被公安局用引蛇出洞的妙计逮了个正着……
正是：机关算尽多聪明，反算了卿卿性命！不用说，等待这个科学界败类的将是法律无情的严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