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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篇连载】是我(五)

作者:枫溪 录入:枫溪 来源:原创  时间:2024-9-9 22:04:51 点击:

【中篇连载】是我(五)

(配图源自网络)



见明月


 “你是否感受到过自己的身边,一直存在那样着一个人,你不知道他是谁,但你可以准确的肯定,他就在你身边。”

 梦里。

 我想要溺死在那片海底。

 天空灰沉沉,绵雨雾蒙蒙。

 一切都没有尽头。

 站在破旧的木梯上,塞壬之歌时时回响(塞壬,是古希腊神话中人首鸟身的怪物,别名阿刻罗伊得斯,意即“阿刻罗俄斯的孩子们”。塞壬用自己的歌喉使得过往的水手倾听失神,航船触礁沉没。经常徘徊在海中礁石或船舶之间,又被称为海妖)。冷风夹杂着雨水狠狠地摔打在我的脸上,耳畔的歌声使我失神,灵魂早已随之远去。我到底属于哪里,哪里才是我的归宿?而海汇万物,万物归始。如果一切都没有来过,我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结果是不是会好很多。

 “噗通!”

 木梯断裂。海水紧紧包裹住了我。无法呼吸,强大的压强凌虐着我的身体。耳朵好像进水了,只能听见水流的哗啦声。眼睛很涩,却反而有一种莫名的心安。

 有人!

 他浮在我的上头,但却面对着我。

 “咳,咳,唔”

  突然间的惊吓,使得身体开始不适,鼻腔严重进水,肺部无法交换气体。脑袋里涌入无数的想法。这样就会解脱吗?我死死的盯着眼前的那个人,想要他亲口告诉我想要的答案。他没有说话,只是温柔地看着我。

身体上的崩溃,却在他看向我的那一刻缓解了好多。感到不是那么痛苦了。有一条未知品种大鱼后跟着好多小鱼,从我们中间游过,海里的颜色很美好,不是单纯的深蓝色,有跳跃的绯红色,温柔的淡蓝色,明媚的黄色,沁人的粉色……我深深地看着他的眼睛,他眼里笑意不减,却渐行渐远。我仍旧朝着无底深渊坠去,而他,他的背面浮光跃金,像是跃入海底的神明。

我闭上了眼。等待着最终的归宿。

背部无故感到温度,我猛地睁眼,探查自己是否落入了鲨鱼的口中。

什么都没有。

那个人也不见了。

是我死前的幻觉?

背后,背后......

我怎么在,在向上浮,我怎么会…….浮上去?

“哈!”

谁的声音?鲸鱼吗?

  借着无故的浮力,我翻过身去。

他,他怎么?怎么会?

同样的姿势,却是不同的角度。他依旧是笑的看着我。他的眼里一直有光,我曾在他的眼里读过色彩斑斓,读过风吹海棠,也曾一起抱团取暖,一起走过春夏秋冬……可我现在却读不懂了,我不想懂了

  你不要笑,你不要笑了!你的眼神出卖你了,你在惋惜,你在担心我,你为什么要来,为什么?你不应该来的

  我无法开口,只能用眼神哀求地看着他,心里默默的祈求他,让他不要……

  他依旧不说话,慢慢地将我眼角渗出的泪水划去。眼里充满了愧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我抛上去。看着我越来越接近海面,笑的愈发灿烂,我甚至在他的眼睛里,看见了希冀。他代替我沉了下去。

  可他不知道,我将自己禁锢,根本浮不出那海面。

【中篇连载】是我(五)

 

  良久,我醒了。睁开眼,是洁白的天花板,身体虽然没有任何的不适,反而有种说不上来的轻快。但我仍旧在那场梦的震撼中缓不过神。心中的酸涩,使得眼泪不停的打转。感觉四周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可梦里出现的东西,怎么会把平时都能感觉到的人带走?

 “你今天醒的还挺早。”妈妈一起来就看见我在楼道转悠。

 “妈,你有没有感觉到过自己身旁……哎呀,算了。”

   “是这样的,我一直感觉自己身边有一个人,诶,我现在感觉那人不见了!”我贼兮兮的小声问妈妈。

我以为妈妈的反应会是“你这病的不轻呀!”“你精分了?”“这医生不行呀,越治越严重了!”我甚至觉得她可能会直接叫护士把我拉到小房房单独治疗。但我没想到,她只是诧异了一下,而后笑着说:“你既然能感觉到他,说明你俩有缘分,你可以感受到他的存在,说明他有他存在的意义。相遇的意义就是在对方的生命里留下些什么。那他的消失,也许是因为你已经有独当一面的力量,他觉得他可以安心的离开了。”

我洗漱完就去排队打饭了,站在妈妈旁边,面色沉重,眼神黯淡无光。“你晚上没睡好,做噩梦了?”护士哥哥一脸疑惑地问我。

“哎呀,我倒希望是噩梦嘞!”我耸耸肩,满不在乎道。

 明明都是一样的日子,今天却觉得莫名枯燥。妈妈说的很对,但是,问题要追其本源。我既然之前能感觉到,说不定是因为现在在医院,养尊处优,没有危机感,所以感觉不到了。

 说干就干,我趁着所有人都在忙的时候,偷偷钻进空白病房,爬上窗子,双手放空,整个人贴在钢化玻璃上,我在赌工人有没有仔细干活。也在赌,他会不会出现……

 没有。

 我不禁在想:他……他可能是感觉到我没有那种崩溃的心境,所以才懒得出现。对,我应该产生极度的心境。这样,他就会觉得我还是个可怜兮兮的小屁孩,离不开他。

 我很小心地关了门,又很小心地与楼道中的散步者混在一起。不能久待,得回到病房,查房时间到了,万不能让王医生找不到我。

 一回到病房,就看见王医生等一群人正在问诊杨阿姨旁边的一个阿姨,那阿姨的眼睛一直都很纯澈的,我刚开始以为她是不会说话的,后来发现阿姨的声音很好听,她只是不爱说话。他们没有讨论阿姨的病情,而是关于阿姨的住院费迟迟没人去交这件事在商量。

   “你男人失联了,你家是有两个孩子吧?我看你在住院登记表上登记了,两个男孩,一个高中,一个小学,是吧?”王医生一脸严肃,不错过阿姨脸上的任何一个小细节。

   那阿姨点点头。王医生又道:“是这样,你这住院也住了一年半了,症状早就改善了,你想一次性治好是不可能的,这是慢性病。你在医院一天也只是按时吃药,物理治疗我也给你停了好长时间,我们商量了一下,都觉得你该出院了。而且你一直住在医院花销也不小,现在你的账上欠下五六万,政策报过以后多半还得花四万多,更不要说你一天吃饭,也是一笔钱。”

   阿姨听后,并没有表现出歇斯底里,反而很平静。说:“没联系上我男人?嗯,他跑了。他早就不要我们这些人了。”

   医生也感到愁苦,他明知道其背后会是一个无底洞,却又不得不戳破。都说医者仁心,可为医者,要学会的第一课就必须是狠心。“我们明白,也知晓你的情况。专门向医院上层反映了这件事,现在也在帮你搜集社会救助。但众筹下多少钱都不好说。你现在的状态回去照顾小儿子还是可以的。说白了,你就是出院也得有人来接你。你夫家靠不上,你娘家总不可能不管你吧?”

   阿姨似乎也是认命了,可却只是微笑着,叹了口气。“早就不联系了,好多年,我也没回去,他们也没找到我。我还记得之前我妈的电话,也不知道能打通不?”

   我试着与阿姨共情好引起我抑郁的心境,却发现根本做不到。以前总感觉,那些劳什子小说,写的真土。什么狗血情节都有。而今想来,我真应该庆幸,庆幸自己会觉得那玩意土。因为那事情没有发生在我的身上,我只会把它当笑话。而后有一天,老天“睁眼”了,把我嘲笑的她,把她的命运在我身上重演一次,我那时的表情,状态,会比她更好吗?

   我还应该庆幸,庆幸至少我在崩溃的时候还有那么一个人陪着我。

医生们也算是得到了答复,那个病房只剩下了我。王医生也就直直的走向我。

  “我听王皓说你精神不佳,没睡好?”

  我没有直面回答他的问题,我还有更重要的问题。但不能问的太直白。我还是忘不了他那天的眼神。“医生,你有没有感觉到过,你的身边有一个人,你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但是你就是能感觉到你身后有一个人。”

   王医生回头看了一下,什么都没有,反问我“他长什么你能看见吗?你能感觉到旁边有人?你能听见他说话吗?或是,你,看见他在干什么?”突然间变得很警觉。

  “很早之前我就感觉到,有一个人,他在我的身边。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尤其是崩溃的时候,我能明显的感觉到他的存在。他总是温柔的笑着,但我从来都记不清他的脸。他也从来都不说话,可我总是能知道他要表达的意思。我难过的时候,他就靠着风揉揉我的脑袋,但摸我脑袋的又不是他的手,是风,可那阵风吹过来的时候,我就是会很坚定的觉得是他摸我脑袋。他还带着我在这一眼望不到边的现实生活中找寻生活的真谛,听风、观雨,”我在思索着,回忆被拉的很长很长……

   他的眼神,总是饱含深意。我也经常笑着跟他聊天。

 “嘿,我给你说。我今天捡到几片落叶,我把它夹在书里,明年的时候拿出来,是不是一种生命的流传?”“哎呀,今儿个真讨厌,傻逼舍友说我是软柿子,宿管好像也把我当软柿子,真讨厌,老师自从知道我得这个病以后,看我的眼神都不对,我真的是生个病还欠他的了!”“我想哭,好多事情都堆在一起,我都不知道该从哪件事找突破口,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难过了”……他从很早之前就陪着我。

   “哎,咋还发呆了。”思绪被拽了回来。

   王医生一句话,我就感觉小房房离我不远了。“我虽然能感觉到他的存在,但我没有出现过精分的那些症状。我仅仅只能感觉到他一个人,尤其是在特崩溃时,有他在我就没有不好的想法。”赶紧找补。

 “哈,这个吧,你当是你自身的一种防御机制。你的身体,你的大脑在保护你,人在极度崩溃的情况下,心理上倒是会产生“另一个人”。但是具体怎么回事,我并未研究过。不过我看你一天研究玄学,前几天发现你还在看星座,你就当这是一个已经离世的亲人在陪你吧。”王医生打断了我的回忆,笑了笑。

 “不愧是你,王医生也会开玩笑呢!”我陪笑。

 “你说的那个人,是经常出现吗?还是?”王医生问。

 “总是能感觉到,但能明显感觉他存在都是我状态很不好的时候,不过我最近在医院也没有接触到什么事情,忽然间做了这么一个梦,但我听那些人说,梦境可以反映现实。并且最近身体上也有一些莫名的反应。就比如说一吃饭就吐,还有脑雾之类的。”我一脸思索地回答。“但是,今天我好像又没什么不太好的感觉了,你说这奇怪不奇怪?”

 “有些人抑郁会有周期性,就是很早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当时对你造成了很大的打击,你后来把这件事给忘了,但是你的身体一直帮你记着那份痛苦,所以每年只要到了那次事发的时间,你就会再次体会到那种崩溃。我先给你加点抗抑郁的药吧。”王医生说。

 “所以坠海,象征着我的痛苦。”

 王医生一脸疑惑的问我:“什么坠海?你到底是听见什么了,还是看见什么了?我一会给你叫周主任来,你好好把你现在说的这些给他重复一遍,让他给你评估一下。”

 “不不不不。不是,我什么都没有看见,也都没有听见。我这是昨晚上做梦了,王皓不是刚才还给你汇报说我精神不佳么?我昨晚上就是做这梦了。我梦见我掉进海里了,然后感觉有一个人把我救了。但这个人不仅是梦里的,我在现实中也能感觉得到。但他给我的感觉是希望,不是精分那样的,精分我见过,小房房不就关一个,我床铺对面不还有个阴性的(精神分裂症有阴性和阳性之分)?真的,相信我!你见过哪个精分患者是我这样的?”我赶忙解释。一个主治医生都这么吓人,更别提不在专家会诊时请来的主任医师。我感觉我要是表达不清楚,远处的小房房就会微笑着向我招手。昨天还见到好像是武警叔叔,他压着小房房关着的那个人,打人家屁股,护士还趁机给那人注射镇定剂。

 “奥!毕竟是一场梦,你倒也可以不用觉得怎么样。 但是,你这段时间出现了躯体化,那还是有些严重的,前几天听你说还出现了睡眠瘫痪症是不?要是可以找到病灶,可以给你系统脱敏,或是给你找个催眠师,下个暗示。但也还是不排除有别的可能,你也自己监测一下自己的感觉。”王医生想了想。

 “好,但是那个脱敏和催眠就算了吧,生活还是要苦中寻乐。”我叹了口气:“哎,说不定那个人不仅存在,还是个帅哥。”我试探性的给他回了个玩笑。

 “不影响生活就行,有什么事就叫我。对了,没事别爬窗户上,我路过的时候看见你爬了下来。但下次让我发现,你懂的。”目送着他离开,心里始终还是放不下。

    我很想搞清楚他到底是什么?

    他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我身边?

    我为什么就是感觉有这么个人?别人也有这种感觉吗?为什么现在又感觉不到他了?……

    我依旧在矛盾地想着,我想承认他是舍不得我的亲人,可我又不想把这一切都归结于玄学。我开始在楼道里慢慢走着,总觉得踱步时思维会跳转的更快。接着我又看到了前几天那个说自己罪大恶极的哥哥,他依旧是之前的状态,不过我这次并没有走。我在听,听他说在意识里发生的事情。

   我听不懂他描述的场景,我只能听懂过程。绘声绘色,他或许真的是一个罪大恶极的人,对自己的妹妹行如此之事。他真的确实该死,就像他说的“我这样子的人就不配活着。”满场的鲜红,血液在白色床单上凝出一朵朵红莲,痛哭,惨叫,嘶吼,充满了他的脑海。

   “李霄,你有没有感觉过,你身边一直有那么一个人,你找不到,可你就是觉得他存在?”我问道。

   他就好像是听见了什么天籁之音,眼睛放着光:“你也有吗?那个人一直监视我,我的一举一动他都在看,包括我在做畜生事的时候。”

   “啊!那你是真的有妹妹吗?李霄,你是真的做了那些事?”我反问,精神分裂症患者总是会想出好多不存在的场景。

   “我有妹妹,我弄脏了我的妹妹……”他陷入自己的陷阱,无法自拔。

    他被护士们带走了,我也被警告,再接触这类患者,也让我尝尝被绑的滋味。好几天后,再次见到他时,他拿着手机,依旧是在散步。他对我说:“我准备去接受MECT治疗。”( MECT:无抽搐电休克治疗,又称为改良电休克治疗,是指在使用麻药和肌松药物让患者失去意识后,再以一定量的电流刺激大脑皮层,让其在短时间内出现癫痫样放电的一种治疗方法。)

   “通过对大脑导入一定的电流,刺激到大脑皮层,强行,嗯,有点像手机的‘重启’”

   “你很了解,你肯定也做过,疼不疼啊?我会变成傻子吗?”李霄一脸真诚的看着我。

   “我没做过这玩意儿,效果应该不错。”我安慰他,希望他能不抵制治疗。

   他或许也是看出来了,对我说:“做完以后,好像都变呆了,那些做完的人出来以后反应都很慢,而且网上说它可以让人忘记好多事情,副作用也挺大。我的后半辈子应该也就是那样了,这也算是一种赎罪,是不是?”满眼的渴求,渴求什么呢?

   是种解脱吗?

   算是一种赎罪,是不是?

   现实与梦境交汇。我问他,我死了,会是一种解脱吗?他没有说话,只是微笑地看着我,用尽力气想将我推出海面。

   现在,李霄问我:“算是一种赎罪吗?”

   所以当时,他满眼的愧疚,歉意的微笑,是让我照顾好自己吗?我不禁湿了眼眶。

   “如果你想要赎罪,那就一定要治疗好自己,当面向她赎罪。哈,等你做完治疗出来。或许,所谓的‘罪’,也只是一场遥远的梦”我学着用他的微笑,去给予别人温暖。如果李霄真的做了那种事,我相信,他(李霄)是不会跟我身处在同一家医院,也不会跟我出现在同一层病区。

   齐轩带我去了工娱室,心理咨询师姐姐觉得我是一个从始而终的人,就让我自己去挑了一幅属于自己的数字画。图片很多,有山有水有雪地,还有梦幻天空……我选择了一幅夕阳下枫叶树红的景象。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入夜升月凉,潮汐与相会。(在科学上,潮汐是海水在月亮和太阳的万有引力作用下引起的。在《中国少数民族神话选》中说道“时有村姑,名太阳,聪明美丽,人皆赞之。邻村有后生名月亮,常来此寨帮工,太阳姑娘自幼与之相识,爱而欲嫁之”可月亮家中贫苦不敢向太阳父母提亲,未曾想太阳父母将其女许给本地巫师——最有权力的恶霸腊亚。故两人私奔,被抓后,姑娘誓死不从,巫师无法,就将其二人囚在两星。东出西没,永不相见。“潮汐与相会”的意思是希望在日月相对的时候,太阳与月亮能够遥遥相望,我也能够看见那个一直让我感觉到希望的人。)

   几天后,李霄从隔离病房出来了。

   “你有妹妹吗?”我还在执着于这件事情。

   “没有,我从来都没做过那种事。”他看起来很无语的说道。

   “也许,是另一个人所做的事,让你记住了呢?”

   “管他呢,反正不是我!”李霄刚做完治疗,机体还未恢复,只出来一会儿,就又回病房躺着了。

    很久,很久。那个人,我都没有感觉到过他的存在。我查了很多相关文献,说那是大脑在极端情况下为了生存而产生的错觉反应,叫做“第三人称效应”(third man effect)。常出现在濒临崩溃的极端环境下,起到陪伴,鼓励或引导的作用;它既可以是一个人、也可以是一个声音、一个触觉。尤其是在探险家和一些饱受痛苦的人中,他们会经常性的感觉到“那个人”的存在。人的意识在一点点的变弱的时候,它能够带给你活下去的力量。

   科学可以解决很多事情,但是有很多事情,对于一些人而言,保持最初朦胧的思想概念更有一定的影响力。

   比如说我。之前,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我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单纯意义上的人。但是“那个人”就已经成为了我的精神支柱。我宁愿去相信他会是某个疼爱我的亲人,也更愿意相信,他会是乘坐时空的未来的某个人。

   我再也没有用死亡去逃避现实。我依旧会去观风,去听雨,去自言自语。他也是再也没有出现过,可我明白,那是我跃出海面最好的证明。

   月儿明明,风儿轻轻。

   “还在想你那件事呢?”王医生问我。

   “哎,都这个点儿了,你不下班吗?不应该出现在这呀!”我疑问。

   “今天我值夜班,都几遍了,人家叫你去吃药,你都听不见?”医生严肃的嘴脸马上又露了出来。

    我的药物都有镇静的效果,我回头最后望了一眼天上的明月,回到床上调整了一下睡姿,准备睡觉。在右侧,我留了个位置。

    皎皎明月天上挂,思君愿其寄天涯。

    虽然知道,他的出现会代表我意识的一种缺失,也代表着我对自己的生存感到了一定的绝望。但我依旧会把他当做实体去想念,我永远都忘不了艳阳高照,而我寒风刺骨,却意外撞入温暖怀抱的那种感觉。

    很久之后的一场梦里,我好似真的看见了实体他。他微笑着,坐在我跌入海底的木桥上。

   “别,会掉下去的——”我大声向他喊道。眼前闪过的一幕幕都是树叶的摇晃,落雨的滴答,一遍遍自言自语的新鲜事……

   他诧异了一下,又笑了。这个笑容,我感觉他是在笑我是个傻子。我气不过,准备瞪他一眼。可他的眼睛依旧是那样的温柔如初。

  “我的存在,是因为你的需要。我会在你需要我的任何地方。”

   妈妈之前说过相遇的意义就是在对方的生命里留下些什么。”现在,我想说的是,你的每一种感知,不论好坏,都应该去正视它,它都有着自己存在的必要性。好时温暖,恶时警醒。当自己从那种感知中开始迈步的那一刹那,云雾消散,月终得明!

【中篇连载】是我(五)


注:本期图片均源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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