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明天几点的飞机?”小可腆着大肚子边整理衣物边亲切地问。
“明天8点起飞,14点到。”
“你路上小心点!”小可叮嘱道。“不用担心,一路人多着呢,我们这个团队有50多个人呢!再说飞机还能从天上掉下来不成。注意的应该是你,你已经有六个月身孕了!”正在一旁作画的晓枫转过身来,将小可搂在怀了,轻轻地亲吻了一下小可的额头,用手抚摸着小可圆圆的肚子接着说:“儿子,等爸爸回来!”
有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可自小可晓枫结婚两年来,二人很少争吵过,很少红过脸,他们谁也不愿意让对方受到伤害,相互宽容,相互理解。
大学时期,晓枫在美术学院是国画系的学生。有一天晚上,晓枫风风火火的走进门微机室内时,微机室内已经坐了很多人,都在认认真真地在电脑上学习微机作画。他一排排搜寻座位。就在那一刹那,晓枫的眼睛突然定住了。一个美丽的天使!秀丽的脸蛋上架着一副淡紫色的眼镜,乌黑的齐眉短发,白里透红的脸颊,好似开放在春天里的樱花。那专注而宁静的神态愈发楚楚动人。
“后排有座。” 坐在讲台上的研究生实习老师大声说。他急忙收回了目光,快步向后排走去。虽然只是那短短的一瞬间,前排美丽女孩的倩影在晓枫的脑海里怎么也挥之不去。意外地遭遇乱心思,手中鼠标在点开的图画框内,胡乱涂了一起。眼睛不时地向前排扫去,女孩坐在第二排第三个位置,座位号是第15号。晓枫想起微机室内所有的电脑是连在一起的,属于局域网。他急忙输进微机号,点开对话框:
“ 嗨!你好!”
“你好,有事吗?”
“很忙吗?可以聊会天吗?”
“可以啊!我刚好作完了一幅画。”
“陈晓枫。”
“秦小可。”
“你真漂亮!”
“谢谢!我最爱听这样的话。”
晓枫和小可就这样聊着。一眨眼的功夫,就快到了微机室关门的时间。
“我有一点渴,一会我请你喝可乐吧?”
“好啊,那就太太谢谢你了!”
这时坐在讲台上的实习老师发话了:“好了,今天就到这里,明天再来吧!”
“那我们在什么地方见?”晓枫急忙问道。
“学校商店门口吧!”小可回道。
实习老师刚走出教室,晓枫就随着人流快步向微机室门口走去。女孩的身影也已经消失在门口。晓枫既着急又无奈。好不容易才挤出教室,立即向学校商店狂奔而去。商店里已经挤满了人。他好不容易挤了进去,买了两瓶可乐。可当晓枫拿着可乐走出商店门时,他惊奇地看到了另外一幕。
秦小可站在距商店门口不远的树下,高大帅气的实习老师站在旁边。他们俩的手里正各拿着一瓶可乐边喝边亲密地聊着。
看到这一幕,晓枫赶紧将可乐藏在身后,眼睛迷惑地望着。就在这时,实习老师突然伸出手拥着秦小可向远处走去,一边走一边还回头看看。看来实习老师早已经捷足先登了,他一定是主机上监测了他和秦小可的聊天,所以抢先一步买了可乐。这时的晓枫感到仿佛一只美丽的花瓶摔倒在瓷砖地上,花瓶的碎片撕裂着他的心房。同时有了一种被愚弄的感觉。晓枫将其中的一瓶可乐扔进垃圾桶,拧开剩余的一瓶,猛地灌了一口,可乐的冲劲立刻让他泪流满面。但不管怎么样,秦小可美丽的身影都无法让晓枫从脑海中删除。那一夜,晓枫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自从那次事以后,晓枫经常能看到小可和高大帅气的实习老师在校园的林荫小道上散步。他们俩总是挨得很近,亲亲热热,有说有笑,引人注目。每当看到这一幕,晓枫既嫉妒又无奈。那份对秦小可的爱意,只能深藏心底。
也许是爱神有意眷顾,让晓枫和小可面对面相识。
那是一个夏天的傍晚,舍友们都出去打篮球去了。晓枫因为明天早上要给老师交的一幅画没有完成,所以没有去,一个人在宿舍里静静地画着。就在他刚画完,落了款之后,突然传来一串轻轻地敲门声,晓枫急忙打开门。他惊呆了,竟然是秦小可,她怎么会来我们宿舍呢?晓枫有些不解。“张子涵在吗?我是他老乡。”秦小可问道。“不在,出去打篮球去了,估计快回来了,要不你进来坐一会吧?”晓枫害怕小可会因此而离开急忙做出了邀请的姿势。“”嗯,好吧!“小可犹豫着说。宿舍一片狼藉,到处是舍友们打篮球前换下的衣物、鞋袜。晓枫突然之间显得有些手忙脚乱,匆忙将衣物搂了起来,堆在一起,给小可找了一个能坐下的位置。“我和张子涵是在一次老乡会上认识的。”小可解释道。“奥,是吗!怪不得我以前没见过你呢!”晓枫显得有些不自然。在他们说话之间,小可被晓枫的画吸引。“这是你画的吗?”“哎呀,”“真好!”小可赞叹道。“你就是陈晓枫?”小可有些惊奇地问道。“是。”“我在学校的专栏内看过你的画。”晓枫还因为小可记起了那天的事情,有些泄气。“我叫秦小可,以后还得多多向你讨教。”“不敢,相互交流吧!”小可那双明媚的眼睛望着枫点了点头。小可的到来,重新点燃了晓枫对小可的爱意。
一阵吵吵闹闹的声音越来越近,是舍友们回来了。门被哐当一声推开,大家一副汗流浃背的样子。看到美丽的小可,除了张子涵,大家都很好奇。有人竟然当着小可的面和晓枫开玩笑,说他是金屋藏娇。这时子涵对小可说:“小可,要不你先在外面等我,我换完衣服就来找你。”好的。”小可迈着轻盈的脚步飘出了门外。小可刚走,又有人起哄:“子涵,老实交代,到底什么关系。”“是我老乡。”子涵急忙换好衣服冲出了门外。
自那次以后,小可偶尔就会来宿舍坐会,和舍友们说说笑笑,总是一副开朗的样子。有时和晓枫谈论一些绘画常识,这让舍友们很是嫉妒,当然也看出了一些端倪,每次只要是小可走,就会怂恿晓枫去送。晓枫会一直会将小可送到宿舍门口。
一天在回去的路上,他们俩边走边说。突然,晓枫从小可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犹豫。小可低声对晓枫说:“晓枫,我现在越来越不明白,为什么我跟你们在一起好开心,可跟他在一起常常不快乐呢?”晓枫知道他指的是谁。“他对你不好吗?”晓枫问。“不是,他总是不冷不热,让人捉摸不透。”小可甚至有些悲伤。
晓枫以男子汉的口气劝慰道:“优秀的男人,或许都是这样,要不然人家怎么能考上研究生呢?这样的人表面看上去淡定,其实内心一定很在乎你。”晓枫嘴上虽这样说,可心里在反复骂自己:为什么不对小可说,那个高傲可恶的家伙,一点不厚道,不真实,心里一定还装着另外一个女孩,你还是尽快离开的好。
回到宿舍,一个舍友突然宣布:“今夜有流星雨”。听到这个消息大家欣喜若狂,做着准备。学校商店趁机打起了卖玫瑰花的招牌。
晚上8点,操场上聚集了很多的人。黑夜的星空就像一块幕布,挂满了闪闪发光的星星。大家都在焦急地等待着流星滑落的那美丽一刻。9点钟,突然有一颗流星从天际滑落,紧接着一颗两颗不断滑落,留下了一道道美丽的弧线,多么美丽而壮观的场景。整个操场沸腾了,大家仰望苍穹,欢呼雀跃,指指点点。那一对对紧紧相拥的恋人,甜言蜜语,相互许愿。可再美的星空也不能让晓枫高兴起来。他就像寻找那一颗颗滑落的流星一样到处寻觅。在人群外,在操场外,在灯火阑珊处,晓枫发现了小可。不同的是小可身旁是她们班里的一群女生,没有那个高大帅气的研究生。
正在晓枫出神的时候,子涵走过来拍着晓枫的肩膀说:“晓枫,爱要大声说出来。既然你那么喜欢她,为什么不去表白呢?”子涵的话让晓枫振奋起来,想起以前可乐的事情,急忙跑到商店买了瓶可乐和一束玫瑰花,当着一群女生的面,郑重地递给小可。
小可既惊奇又羞涩地看着晓枫。
“小可,不知你还是否记得那个曾经微机室答应要给你买可乐的男孩,他就是我。自见到你那一刻起,我就喜欢上了你,做我的朋友吧!”
真没想到,就在晓枫转身离开那一刻,小可爱上了晓枫。因为就在那个晚上,小可之前的研究生朋友陪另外一个女生看流星去了。小可明白了很多。
回想起那时的枫,小可脸上露出了甜意。面对即将离开的枫,虽然只是短时间的,她仍是不舍。枫如今在这个城市,乃至全国已经有了一定的知名度,就像当年在校园一样,一提起枫,无人不知。这次对于枫来说,是一个非常好的学习交流机会,枫不想错过,小可也不想让枫错过,在事业上她是非常支持枫的。
就在晓枫离开的几天里,小可总是心慌不安。每天总是站在阳台上,仰望着天空。她甚至有些后悔不该让晓枫去。
终于等到了晓枫归来的时间。“小可,我准备登机了。”晚上12点,枫给小可发来短信。“一路小心。”小可再次叮嘱。“要我去机场接你吗?”小可接着问。“亲爱的不用,你在家好好休息。我要关机了。”枫回道。
从马来西亚到北京得6个多小时。在这段时间内,小可一直在耐心地等待着。
迷迷糊糊中,小可听到了一阵咚咚的敲门声。一定是枫回来了。小可打开门,果然是枫。只见枫头戴太阳帽,背着画夹,提着行李箱,望着小可走进门来,疼爱地搂住小可,在她额头轻轻地吻了一下, 用手不停地抚摸着小可圆圆的肚子……
小可一惊,原来是一场梦。
7点了,枫该到了吧!小可拨打晓枫的手机,手机里传来一个声音:对不起,你拨打的用户已经关机,请稍后再拨。“枫怎么还不开机。”小可反复问自己。
7点30分,8点,8点30分……枫的手机还处于关机状态。小可带着焦虑的心情走向阳台,阳光普照大地,城市依旧,车辆川流不息,人群熙熙攘攘。
时间在一分一分地走过,电话里仍就是那个声音。
12点钟,小可越来越焦躁不安。打开电视,电视中传来一个令人不能置信的消息:马航MH370失联。马航在北京丽都饭店召开记者会,介绍马来西亚航班失联事件情况,公布了乘客名单,陈晓枫就在其中。这个消息就像天空中突然出现一声炸雷,几乎将小可击倒。
几天后,晓枫的父母去了马来西亚。小可因为有孕,只能悲伤地在家耐心等待。每天在网络上、电视中搜寻着有关马航的消息。消息总是在不断翻新,各种猜疑不断涌现。有人说飞机燃料耗尽掉进了海里,有人说飞机穿越了时空,到了另一个空间;也有人说飞机被人劫持落到了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和所有的人一样,小可宁愿是后者。
搜寻一直继续,希望越来越渺茫。
“ 枫,你快回来吧!枫,你快回来吧! 我和孩子等你……”小可每日以泪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