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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河,我的安河

作者:如雪 录入:如雪 来源:原创  时间:2024-8-31 20:19:34 点击:

安河,我的安河

   离开安河时,我不到五岁,对童年的记忆是零散的、模糊的。

   今年年初,二哥提议七月二十三时兄弟姐妹们一起去安河,看看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再去赶赶安河七月二十三会。姊妹们积极响应,临行时却一个个因为琐事太多不能同行。这次去的只有二哥和我,我老公开车,我特意邀请了好友结伴。 

   时光荏苒。一眨眼的功夫离开安河已有五十多载,看着镜中的自己已是两鬓斑白 ,细想那年那月那些人和事,却清晰似昨日…… 在安河时,我家住在半山洼的一孔土窑洞里,从窑洞的小院下坡,过一条小河,就是供销社。供销社有花花绿绿的布,各种各样的锅碗瓢盆,还有妈妈需要的针头线脑。我当时最感兴趣的是糖,五分钱就可以买一大把五颜六色、又香又甜的水果糖。那种欢喜和甜蜜给一个小女孩带来无尽的快乐和满足,至今还在记忆深处流淌,生活似乎没有了苦难。

   安河分前滩和后滩。有一个画面至今很清晰地印在我的脑海中,那就是每次姐姐带我到前滩,总有一个叔叔挡住我的去路,问我:“毛毛,逮老鼠不?”我顺口回答:“不逮。”因为我特别害怕老鼠。“不逮,那就不让走!”,我马上改口:“逮了!”叔叔听我改口,便笑眯眯地侧身放我和姐姐离开。我的乳名叫毛毛,自小体弱多病,三岁都不会走路,母亲找算命先生问了一卦,他说:“这娃属蛇,取名毛毛,蛇和猫相克,得改名!你们家孩子多,就叫莲莲吧,寓意和其他的娃娃连在一起,命就硬,好养活。” 其实,我出生时正赶上粮食紧缺的困难时期,妈妈吃不饱饭,一点奶水也没有,我是吃面糊糊长大,因为营养不良,严重缺钙,引起不会走路。就因为这不会走路,妈妈经常背着我去前滩的医院打针。打针的地方距离我家很远,我常常爬在妈妈的背上,就像睡在摇篮里,走不远,我便进入了梦乡。 

   对于童年,我的记忆是片断的,但有一个小女孩的形象,直到今天,仍清晰地刻在脑海里。她叫慧霞,我们很要好,每天形影不离。当我听父母说要离开安河时,还不识字的我们竟约好以后要常通信。走的那天,她送我,我哭了,她也哭了。是因为不能再见到她,还是舍不得离开写满我童年故事的安河?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我至今也没理清楚那是怎么一种情感。 随着家的搬迁,我离开了小镇,离开了我朝夕相处的小伙伴,一别竟是几十年。

   思绪万千,在沉思里感觉只那么一小会儿功夫,安河就到了。到我阔别多年的安河了吗?环视这个地方,怎么也不敢相信这就是安河,我的安河! 记忆中的前滩找不到在哪里,我们家的旧窑洞也找不见位置,该不是走错了?这真是安河?在我惊讶之余,老公停好车,我们跟着人流前行。 桥!我大声叫了起来。记忆里的桥旁有我外爷住过的一间房。我指给二哥辨认,他也不敢肯定。哪个才是我外爷住过的房子呢?眼前所有的房子都破烂不堪。以前最红火的供销社也是空空荡荡,只有一把生锈的大铁锁孤零零守着门,整条街道荒草丛生,乱石成堆。我还记得,街上住着一个河南老乡,在我十多岁的时候,跟着父亲来到安河,因为要去我二姨家,晚上,我和父亲就住在后滩的杨伯伯家,嬷嬷待人热情,我总是纳闷,为什么不叫姨,叫嬷嬷,他们的儿子叫安军,和我年龄相妨。伯伯和嬷嬷早已离开人世,现在他们家也是人走房塌。这时,正好有人路过,我问起安军,来人道:安军被儿子接出去了,具体住在哪里,谁也不知道。唉!安河还在,却已面目全非,人去屋空事事休。我的心不由疼痛了一下,怅然若失。

   站在后滩,我努力寻找我家的窑洞。在那个窑洞里,我的父母、我们姊妹们过着缺吃少穿的生活,一孔窑洞住着十来口人,日子是清贫的,但一家人在一起感觉总是满足的、幸福的。在我站的不远处,过来一个和我姐姐年龄相仿的人,原来她认识我二姐,她指着一处坍塌的地方说:“你看,那就是你们家的老地方,窑早就塌了。”我茫然地望着四周,陷入沉思,许久许久未能从深深的回忆里走出来。

   鲁讯先生曾说:“故乡是乡愁的记忆,她只属于童年,成年后再无故乡。”是呀!回不去的不仅仅是故乡,还有美好的童年,以及那些永远停留在回忆里的过去。 

   安河,我的安河,它远了,模糊了,却永远刻在我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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