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年,随着社会生活水平的提高,人们对精神生活的追求愈来愈强烈,审美情趣也愈来愈高雅,搞艺术的人愈来愈多,社会上现在最常见的最容易着手的就是搞摄影。
说起摄影,鄙人禁不住想发点小议论。
摄影是一门艺术,喜欢摄影并从事摄影的人也可以称之为搞艺术的人。这是有点文化的人都知道的。而艺术是属于美学的范畴,是对生活中真、善、美的捕捉、诠释、再现和升华。它不是单纯的一种表象的复制或模仿,而是加入了作者个人的情感、思想、观点,同时体现了个人综合素质和修养的一种东西,它的出现不是只为了让人看,而是在带给人美的享受的同时,启发人们去欣赏、去思考。所以,我一直认为搞艺术的人是很了不起的,思想境界一定是很高的,品行一定是很好的。他们不一定非要完美,也不是外表的美,最起码在人格上是美的,从他从事这件事的第一天起,就应肩负起弘扬艺术,撷取生活中的美,再现美、表现美,或者说创造美的使命。因为艺术本身来源于生活,最美的艺术作品均来源于作者对生活最深刻的体验。而一个品质不好,人格不健全的人,我想他在艺术上是不会有多大造诣的,尽管他的作品也是从生活中获取的,尽管他为此可能付出过很多心血,费了很多时间,熟悉并应用了很多创作的技巧,可他的作品依旧不会很出色,只因为其中少了艺术作品中最关键的一样东西—灵魂,即思想和精神。
一个没有思想内容的所谓的艺术作品是空洞的、肤浅的,它只表现了一种直观的皮毛,不能体现作品真正的内涵;一个没有体现精神的所谓艺术作品是萎靡的,没有灵性的,如何叫别人去欣赏?更别提其生命力了。这里再说一句,切记艺术作品是表现真、善、美的。真正的艺术反映的就是生活中真的事物,善的灵魂、美的思想。不是那些虚假的,经过加工的东西,不是恶得让人痛心的镜头,不是丑得让人无法忍受的事物。
一个品质不好的人,是不会懂什么叫真、善、美的。这种连自己的行为都不能负责的人是不会创作出什么好作品来的,即便有一些,也是伪善的,最终会被出局。美国摄影记者凯文·卡特曾经以一幅《饥饿的苏丹》获得一九九四年普利策新闻特写摄影奖。这是他这一生的最高荣誉。普利策奖象征了美国最负责任的写作和最优美的文字。特别是新闻奖,更是美国报界的最高荣誉。每一个希望有所作为的美国记者无不以获得普利策新闻奖作为奋斗的目标。可是两个月之后,卡特自杀身亡,时年33岁。而原因就是这幅照片的内容。照片的画面是一个两三岁的非洲苏丹黑人女童,即将饿毙跪倒在荒野,而一只秃鹰正在女童后方不远处蹲着,虎视眈眈,等候猎食小女童的画面。这张震撼世人的照片,引来人们对苏丹的同情和关注,也引来诸多的批评与质疑,社会争议很大,卡特则沉浸在获得普利策奖的荣耀中。当人们纷纷向他打听小女孩的下落时,更令人震惊和遗憾的是,连卡特自己也不知道。因为卡特是在开车路过这里时,无意中看到了这幅画面,由于职业习惯,便随手把它拍下来,然后就扔下那个可怜的小女童径自走了。这种行为引起了人们的愤怒,他在获奖的同时也引来社会对其道德行为及种族歧视等方面的质疑和谴责,认为不应该给他这个奖项。而卡特此时却并不觉得愧疚,于是人们纷纷指出他没有职业道德,不具备做一名摄影记者的资格,更没有做人的资格,卡特在社会舆论和压力下陷入深深的痛苦,终于自杀。
在这件事中就体现了有些人对艺术的曲解。卡特的这幅作品在构图上、技巧上,甚至在内容上本来是很完美的,真实地、直接地表现出了整个苏丹的贫困之极,人们挣扎在饥饿和死亡线上,画面取材以小见大,激引起多数人的震撼和对非洲人民的同情,是一幅能让读者或观众产生共鸣的好作品。我想,美国把这个最高奖项和荣誉给他也是出于这个原因。然而,作者本身的思想境界却不高,可以说很浮浅,忽略了真、善、美在艺术领域的统一、和谐,忽略了一种对生活的责任。作品画面真实,构图也好,可本意不是善的,他的行为使人们看清了他的本来面目,他没有同情心,只是想利用这幅作品参赛,并没有想别的,更别说会关心小女童的下落了,可见他的内心是多么冷酷、自私,与他作品所表现的表里不一。作品的价值因创作背景和作者自身的错误,而失去光华,实在可惜。
据说,在当今社会,还有些人,在拍摄完后,会故意把原有的拍摄对象或物品毁坏,以此企图使自己的作品成为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绝版。这种行为,未免使人为艺术感到心寒。
我想说的是,现在搞摄影的人是不是也应该常常低头深思,审视一下自己的灵魂和作品,好的作品不应只停留在好看,还要有内涵和深度,要有看点,要经得起社会和时间的考验。如同写文章,作品即人品,任何作品都有它的创作背景,不论是拍摄风景、人物,还是花鸟、场景,我们都应赋予作品或纯净或高尚的灵魂,使别人在欣赏时,陶冶在美的境界中,百看不厌,在潜移默化中渐渐提升思想境界,提高审美情趣,这样的摄影作品才称得上是艺术作品,这样的摄影人才称得上是真正的搞艺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