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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年少

作者:杨静 录入:杨静 来源:原创  时间:2015-12-16 18:29:27 点击:

(一)
      十岁那年,因为妈妈教书的山村是四年制小学,我便不得不背着干粮和书包起早摸黑地跑五里地到镇上读五年级。和我同行的孩子都比我大,有的甚至大我六七岁,记忆中,从此我就随他们一起步入“走读生”生涯,与此同时也进入了我的少年时期。 
     “少年不知愁滋味”。切切实实,每天鸡还未叫头遍的时候,我们这些“走读生”便被自家的父母从暖暖的被窝中拽出来,饭也顾不得吃一口,脸也来不及洗一把,便把早在头一天晚上已经准备好的干粮布袋和书包胡乱往身上一背就出门了。来到硷畔上,揉揉眼睛,伸伸胳膊,大呐二喊着伙伴们的名字,然后陆续前往村口的“大路”。等到同伴们都到齐了,脑子也清醒得差不多了,便开始叽叽喳喳,甩胳膊扬腿,开始了毫不安分的行程。转眼瞭到了对面的村子,我们又高一声低一声地叫着同行者的名字,对面传来了回声,多半也是阴阳怪气嘶声力竭。听到反应,我们这边便开始跑步,力争要跑到“对面家的”前面,这样就能吃上“二里半”石崖下的那尖尖的、净净的、通体透亮的冰凌,我们叫它“冰咯咀”(发音是这样的)。我们吃的津津有味,嘴里憋得满满的,调不转舌头,冷得龇牙咧嘴直虚气,还只管往手里掰。有时行动太慢,让“对面家的”抢先下手,当我们赶到时,就只能看到满地躺着的“冰咯咀”残体,有时还混有打碎的土圪塔,我们只能望而咂嘴。不过,记忆中,这样的恶作剧我一般是不会干的,当然,也不敢,对方的年龄比我们大,其中,他方那个十七岁的“女青年”是我们的班长,我们都十分敬重她。但不管怎样,我们从来都高高兴兴的,就算有争吵转眼间也会烟消云散,从来不知愁苦为何物。
    教我们语文课的是一位面相温和的女老师,她也是我们的班主任。记得她写一手很好看的粉笔字,我对汉字的欣赏与兴趣大概就是从那时开始的。不过,最引起我注意的,还是她那刚学走路的名叫小芳的女儿:圆嘟嘟的小脸蛋白白净净,胖乎乎的小手软软绵绵,走路时生怕自己跌倒,双手举到半空,小脚一拧一拧,煞是好看。同学们都喜欢逗她,特别是女生,下课钟声一响,一窝蜂似的往老师家里跑,争着要抱“小乖乖”。 
     数学老师姓M,特别面善,和我们一起永远像是朋友,在她跟前,我们从来不觉得拘束。刚进校时,学校举行数学竞赛,规则是绕操场走一圈后再做完发给你的试题,速度也换算成成绩。求奖心切,我拿着试卷,匆匆走到终点时,还有两道大题没有做,但想到速度也会算成绩,稀里糊涂交了卷。沾了速度的光,我得了三等奖,捧着64K印着“工作日记”的牛皮纸包的笔记本,心里乐开了花,得奖的滋味真好!最重要的是,在数学老师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硬说如果我把试题做完,第一名非我莫属。 
     那一年跳“集体舞”风靡一时,各中学小学跳舞风泛滥。每个星期天,各农村小学都要派“代表”集中到中心小学学跳“集体舞”。因为我们是中心小学的学生可"优先”集体学习。我们骄傲地围满了操场的边沿,全体“学员”跟着操场中心的“城里来的”一男一女的小老师十分卖力地跳啊唱啊,心里充满快乐,脸上笑成花朵。记得那些舞好像全是两人一组的,至今我还能记起好多舞名:什么《延河流水哗啦啦》、《生产队里养了一群小鸭子》、小汽车呀真漂亮》、《小松树快长大》、《小青蛙嘎嘎嘎》、《红小兵去学大寨县》……现在,我偶尔在办公室边唱边舞,引来同事一片笑声,我也乐得前仰后合,好像又回到了年少时代。 
     我们上午的“课间操”被换成“集体舞”。同学们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跳着唱着,那些千奇百怪的动作每次想起都能笑出声来。最不能忘记的舞姿,是她跳那一句“望见呀”时动作极富个性,右手五指直直朝五个不同方向分开,遮于头顶,左手极不自然地侧于身后,两腿呈弓步,舞动时全身僵直地作左右摇摆状,眼睛直勾勾望着天空-----看她那陶醉投入的样子,也许她真的望到了宝塔山上的金葵花,但在我眼里这哪里是跳舞,我说不上她在做什么——-哈哈! 
     经过好长一段的“集体舞”表演和熏陶,说是要抽五六个同学自编自演一些节目到县城“汇演”,我的心加速了跳动,生怕抽不到自己,但不管我的心跳有多快心声有多大,老师还是没有听到。不过,老师抽好“演员”后的一句有意无意的话多少让我挽回了点面子,平静了些心绪。老师是这样说的:“我抽出的六个同学个头身材都差不多,这样跳出来的舞好看。”但是,实话告诉你,我太希望加入她们的行列了。在她们排练时,我还是禁不住无数次地透过破了洞的窗户偷偷地窥视,然后独个躲在无人的角落悄悄地模仿。1977年那场多年罕见的延河大洪水废弃了那次赴县文艺演出,也中止了我的向往。 
      我们班分有一块“学农基地”,就在学校对面的山上,校领导安排各班班主任定期组织同学该播种时播种,该施肥时施肥,该浇水时浇水,该收获时收获。每到那时候,我们便奔走相告自由确立同伴,十分虔诚地种上种籽,俩人一组抬上半大桶从延河里舀来的清澈的河水,攀着路旁的草根藤蔓一步步向山上爬去,一次次把那所剩无几的水倒入庄稼地,站起身来长长舒一口气,再抹一把汗水,继续重复同样的行为,那样兴高彩烈,那样不知疲倦。 
     最是不能忘记施肥一事:厕所里上好的肥料早已被初中部的大同学一扫而空,我班那摇头晃脑的葱绿的禾苗正嗷嗷待哺,怎么办?猜想一定是我们十分有办法的老班长出的主意——我们全班同学集体出动分散拾肥。没有工具,我们就脱下外套,从辫梢上扯下毛线皮筋之类将袖口一绑,毫不犹豫将发现的粪便装入袖中,我们感到了曾离我们那么遥远的叫做“骄傲”的东西,我们雄纠纠气昂昂披头散发跑遍了每一块我们认为可能有肥料的角落。每一块草地、每一条小路、每一个角落都曾留下过我们拾肥的足迹。河滩牲口要喝水,说不定也会拉屎,当然也得看一看。我们甚至跑到农家的牲口圈里提回整袖整袖的粪肥,津津乐道自己的聪明和能耐。我敢说我们绝对没有谁发现周围有什么异样的眼光,我们的眼里只有粪便,每看到一次会开心地叫一次。
     也许老班长从中很受启发,随后她宣布成立一个叫“红卫兵小组”的组织,并准备让每个成员都带上红袖章,说是要干许多惊天动地的好事。随后老班长向我们每一个入选的“红卫兵”收取五毛钱说是每人做个红袖章。我一个好朋友偷偷告诉我,她不想参加,他们家交不起五毛钱,我急忙打断她的话:“那怎么能行?以后班长会不和你说话,不给你梳头,我也再不敢和你一起玩了!”是呀,我虽是她的最好的朋友,但我也给不起她五毛钱,那时候五毛钱对一个家庭多重要,足足能让一个五口之家进一顿馆子!当然很少人家这样破费。后来她不知从哪里弄来五毛钱还是毕恭毕敬地交给了班长。之后班长不知让谁做好了一匝长和袖子一样宽的鲜红鲜红的红袖章。当我们跟着老班长兴致勃勃来到班主任办公的窑洞时,老师平静地听完班长激动的演说后,严肃地说了两个字:“不行!”班长意犹未尽,还想说什么,看见老师那庄严的脸庞,本来已张开的嘴蠕动了几下后,还是极不情愿地合上了。红袖章最终没有发给我们,不知去向,只可惜了那五毛钱。 
     当我们这样激情飞扬、热火朝天地度完了整个春夏秋冬时,五年级的学习也将告一段落,整个小学生涯也将要画句号了。我们开始了学期末的评优活动,老师说:“自己报一下名,只要各门功课都在90分以上的同学都可以报名。一定要诚实,我相信你们。”老师说完后就放下午学了,我无精打采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内心进行着激烈的斗争:按说,我的分数门门都达到要求,但我怎么好意思自己报名?如果不报吧,这学期的努力就算白费了,再说怎么向父母交待?何况本来就应该得到的奖励怎么能白白丢弃?报还是不报?这个问题搅得我一夜没睡好。也曾想让我的好朋友替我去报,但又怎么好意思张口呢?直到第二天下午,我都在恍恍惚惚中度过,好漫长的一段时间!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从来没有过的难过,我甚至还偷偷哭了几次,但我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去报名。下午最后一节课,老师拿来了报名单,说是让全班同学举手通过一下。第一个点到的是老班长的名字,天啊!我明明知道她两门主课都不及格,但我看见了全班同学齐刷刷举起的手,是的,一个也不少!我们热爱老班长!我急忙举起自己的手。接下来我全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最清楚的一点是:没我份了!好像小时候也是这种感觉:处在希望和失望之间是最痛苦时,一旦尘埃落定,倒也能坦然面对,我那时就是这种感觉。优秀评选结束了,我倒心情好多了,走在回家的路上也不轻飘飘了,也能和同学说笑了,虽然笑得有点勉强。 
      当太阳又一次升起时,我又和从前一样快乐得如同小鸟,有说有笑地走在上学的路上,毕竟今天就要放假了,要过一种新生活,心中充满一种幸灾乐火的快感。全校大集合,校长总结了本学期学校的各项工作,又讲了假日里需要注意的事项,接着开始给各班的各类优秀同学发奖。反正又没我,听也没用,我的头歪向一边去看语文老师的女儿,她正给我做鬼脸呢!我被谁猛推了一下,同时我听到了校长在高声叫我的名字,我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同学说叫我领奖,我懵懵懂懂走上主席台,校长微笑着把一张金光闪闪的“三好学生”的奖状双手递给我,我高兴得快晕了,拿着奖状就要往下跑,校长直喊:“还有,还有!”他又笑容可掬地把一个写着“工作日记”的牛皮笔记本递给我,我笑容满面地回到队伍中,当我偷偷把头探出去看老班长时,她把头埋得低低的,手里什么也没拿,我开始注意听校长叫老班长的名字,却没有听到她的名字,我真想把自己的奖品送给她。
     终于又走在回家的路上,我不时展开一直握在手里的奖状,美滋滋地看着笑着,唱啊跳啊,时而脚踢着路边的石子,时而跑去采摘路边的野花儿,抬头看看蓝天,低头听听水声,我的心中有说不出的快乐和惬意。 
     我的小学生活就这样在活蹦乱跳中走完了最后一程。
二)
     北方的春天总是姗姗来迟,过完新年,严冬依旧,正月初六我生日那天还下了一场大雪,直到正月十八,我去报名那天。风吹在脸上刺骨的冷,背洼上还满是白得耀眼的积雪,石崖下还尽是一嘟噜一嘟噜白刷刷的坚冰。早已惊蛰,却感觉不到一点暖意。我继续我的“走读生”生涯,所不同的是,我已是初中生了,我们的班主任换成了一位温文尔雅满脸书生气,一说话就脸红,一脸红就用右手挡住脑门的男老师。他姓B,教我们语文,依旧写一手秀美飘逸的粉笔字,人长得还满俊朗,只是背有些驼。我们女校长出于对年轻人的关怀,见面轮他一拳,以示提醒:直起腰来! 
     教我们数学的还是五年级时的M老师,依旧那么和善可亲,早已是我们的老朋友了,没什么好说的。特别应该强调的是,根据我以前的良好表现,这学期本人荣升为初一(二)班的学习干事,老班长依然是班长,当然我管不着。老师很看重我,数学老师夸我脑瓜灵,特别是新语文老师,常常表扬我字写得好,我很是自在。我小时候是经不住表扬的,正如我现在,表扬多了,我会挣命的。我就是被表扬太多,每天等不及上语文课。我常觉得自己命太好了,一连串地碰到训练有素的好老师,让我的粉笔字钢笔字在不知不觉中写得娟丽俊秀令许多人羡慕。 
      就在这时候,伟大领袖毛主席与世长辞了!一时间,公社的高音喇叭里,学校的广播里,街道的巷子里,农家的小院里,哀乐哭声铺天盖地而来。学校大门被松枝柏叶和白的刺眼的纸花扎得严严实实,全校同学都静静地围在一起做纸花。我们班同学围在校园中间的石桌旁,眼里噙满悲伤的泪水,默不作声地做着雪白的纸花,朵朵纸花都饱含了我们对毛主席的无比热爱,对失去亲人的无限哀恸!我们悄无声息地做啊做啊,等全校每一位老师和每一个同学胸前都佩戴上让人揪心的纸花时,我们便由M教导主任和班主任一起带着,排着整整齐齐的队伍缓缓经过大街,穿过同样被松枝柏叶扎得严严实实的公社大门,来到公社干部精心搭成的毛主席的“灵堂”前,我们沉默了又沉默,哀悼了又哀悼,那么虔诚,那么沉痛!是呀,怎么能不这样呢?全国人民失去了自己最亲最亲的亲人,祖国失去最杰出的领袖,天塌了,地陷了!谁能不肝肠寸断,悲痛万分?我们班有许多同学啜泣着抽洒泪“灵堂”。就在这样肃穆庄严的时刻,在这所有人所经历的最庄严最神圣的时刻,谁都不会想到一位男生竟然“噗哧”笑了一声,这还了得!太不像话了!对伟大领袖毛主席竟然这么不恭不敬!这样亵渎毛主席!在全体同学不约而同地齐刷刷地把含泪的愤怒的目光投到他身上的同时,M主任的巴掌已重重地落在了他的脸上,几声响亮的耳光回荡在快要凝固的空气中,不知是否惊扰了毛主席他老人家?我们继续进行沉默哀悼之后,用僵硬的身体托转低垂的头,缓缓地缓缓地告别了最最亲爱的毛主席老人家,迈着沉重的脚步,穿过寂静的大街,向学校走去,此时,不知为什么我的心里充满了恐惧。刚进校门,M主任就迫不急待地揪出那位“狗胆包天”的男生又是一顿拳打脚踢,我们静静地默默地看着……
     毛主席逝世后,学校举行了隆重的悼念仪式,很多同学都上台读了感人肺腑催人泪下的悼词,我也荣幸成为其中一员,我声情并茂、有板有眼、有滋有味地念着:“伟大领袖毛泽东主席逝世的恶耗传到我们学校后,我们全体同学……”我满以为自己的表现达到了足够好,肯定会赢得同学的青睐,老师的赞美。不曾料想下得台来,同学说我南腔北调,老师批评我错字连篇。至此以后,好长一段时间,老师不允许我上台演讲。但每次同学朗读的都是我写的手稿,我极其愤怒,但敢怒不敢言,我对自己说:“一定要说好普通话!”从此,我拜字典为师,一字一句,潜心学习,从不懈怠。很长一段时间过去了,细心的语文老师发现我的进步后,又开始给我表现的机会,我也十分珍惜这些机会,尽量让老师满意。 学校要举行“诗歌朗诵”会,我的任务是朗诵一首赞美老师的诗,诗稿换了又换,最后确定为一首题目为《教师之歌》的诗。我经过了老师领读、反复练读、熟练背诵一系列过程后,终于十分张扬地走上朗诵台。当我抑扬顿挫地诵读完第一句“叮铃!叮铃!”之后,鬼使神差,后面的句子是什么一句也记不起来,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善良细心的女校长一边忙乱地找着我的底稿,一边安慰快要流泪、面目扭曲了的我不要害怕。她终于从哪里找到到底稿,传递着底稿里的信息。我在恍惚中结束了那场比赛,拿奖自然是作梦,这人怎么丢得起?我不顾一切一头扎进教室,号陶大哭起来,老师和同学百般劝慰,万般开导,说尽了好话最终以低声啜泣而告结束。
      班上转来一位洛川的男同学,名叫D坐在我前排,不好好说话,总叫文具盒为“qie huo huo”,我觉得十分好玩,时常学他说话,不料他告了我状,害我挨老师批。从此,我看他不顺眼,只要他转过身来,我就用桌子顶他,他自知告状理亏,不好说什么,便尽量记得不转身,后来他又回家乡了。前几年从洛川回来一位同学,说是D曾问起我现在干什么工作,生活好不好,不知他是否记得我对他的不恭,但我总为这件事惭愧。 
     最惊心动魄的事就发生在这一年。1977年的暑假到了,我们一家团聚在爸爸所在的拖拉机站,那天早晨天还没亮,妈妈就推醒了我们姐弟,一脸焦虑,一边忙乱地收拾东西一边催促我们:“快点起床,延河发大水了,可能会淹到咱们的房子!”我们姐弟揉揉惺忪的睡眼,拉扯着自己的衣服,又听到院子里爸爸的喊声:“快点,快点!水头子已经下来了!”同时,公社的高音喇叭里响起了急促的喊声,听不清在说什么。妈妈说那是让河边的住户赶快搬离,当然保括我们。与此同时,邻居们也乱作一团,街上的吵闹声也此起彼伏。我们帮爸爸妈妈把家里值钱一点的东西搬到了半山上公社的院子里,因为那里地势高,河水不会涨那么高。临近中午时,山水填满了整个河槽,水面漂着各种各样的东西:有很大的油桶、木箱、木板,还有牛、羊、猪、狗等各种动物的尸体-------可以说应有尽有。四岁的弟弟吵着要让爸爸给他捞出河面大大小小的皮球。 
     我们来到学校后,学校停止了上课,全校同学齐心协力把桌凳搬到了山顶上,后来山水淹没了学校灶房,洪水冲走了许多人家的家具,冲毁了许多人家的房屋。几天后,洪水终于消退,但见沿岸的树枝柴草上挂了许多布匹、衣服,河底留下了许多油箱等东西。许多人结伴到河岸捡拾东西,有不少收获,爸爸现在炕上铺的那块帆布就是别人捡回后送给他的。据说那次大水淹死了好多人,水过之后,我家侧面平坦的菜地里,曾降落过两架直升飞机,说是顺河岸来找人的(人的尸体),随后爸爸也被派往河岸去找人,和他一起去的那位叔叔叫五星。很多天后,爸爸回家来,头发那么长,妈妈说好像坐过禁闭,爸爸说,他们沿着延河岸一直找到黄河岸但没有找到什么人。 
     M老师学习去了,托我和Y同学为她看守门户,再有一个月就要考高中了,我能住在老师家里不受学校管制,每晚加班复习功课真是求之不得。老师放心地走了,我和Y下晚自习后总是学习到深夜,几天之后的一个深夜,我想上完厕所后休息,Y同学说她太累,我说我一个人没问题。老师的住房离厕所大约有2000米远的距离,途经操场,下一大坡再过公路才能到厕所。当我一人摸黑走到操场边时,猛然围来一群大狗,它们狂吠着向我冲来,毫无防备的我吓得魂飞魄散,一声尖叫后不醒人事。我的叫声一定在空旷的深夜格外刺耳,惊动了全校老师。听说首先赶来的是我们细心而善良的H女校长,随后来了许多老师,他们把我抬进屋里后我才苏醒。但好长时间,我头疼地厉害,以致不能正常学习,我感到记忆力和以前相比大打折扣,本来读几遍就能熟背的课文,后来却怎么也记不住,我急得常常大哭。一个月后的中考如期来临,我的心里没一点谱,稀里糊涂参加了考试,结果虽然考上了高中,但人人羡慕的铁饭碗中专远离了我! 我的初中生活在稀里糊涂中结束了!

作者:杨静 录入:杨静 来源:原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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