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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母亲

作者:杨凤君 录入:杨凤君 来源:  时间:2021-2-20 19:41:37 点击:

我的母亲是一位平凡的劳动妇女,自打记事起,母亲从没闲过,那怕是一天。

我的家乡在秦岭山脉下一个小山村,我的母亲三岁就过继给了小外爷,从小就受尽苦难。在她七岁时,小外爷去世了,母亲又回到了外公家,长大后嫁给爸爸,爸爸家的兄弟姐妹多,而爸爸就像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妈妈的艰辛可想而知,起早贪黑从地里刨少的可怜的钱。

母亲,在每个季节,都把自己奉献给这片她热爱的土地。春耕、夏灌、秋收、冬藏。每一步,都离不开母亲的巧手。母亲是花,开放在肥沃的土地上。母亲用尽她毕生的精力,生养儿女,为了我们,她不惜把自己最美好的年华,奉献给整个家族。

小时候,家里人多,母亲早早养成了忍耐,宽容的品格,这对我以后影响很大。记忆里,满是母亲那双长满老茧的双手。母亲的手指粗短、干硬,没有一丝的弹性和温润,道道纹理粗糙深黑,那黑似乎已经深深嵌入皮肤,无法洗去。母亲的手,粗大结实。

母亲的手虽然粗大,却是灵巧的,有很多让我赞叹的绝活。每到初冬,农家较为清闲的日子,母亲就会拿出细小的缝衣针,用那双长满老茧的手在我们身上比划。大人们穿烂了的旧棉袄,通过她那双手东裁西拼,没多久,合身、温暖的棉衣棉裤就诞生了。那时,正是农村艰难困苦的时期,人食不果腹,能保证穿暖就不错了。我每次穿着母亲改制的旧棉袄,总觉得是那样的暖和。

小时候,每次洗澡时,妈妈都要说:我娃背心前有个痣,以后有福,我背心后有三颗痔,一辈子劳碌命。现在想想,我不用家人操心,有幸福的家,也勉强算有福吧。而母亲,现在已六十多岁了,还在田里劳作,真应验了那句话:痣背人,人有福;人背痣,累死人。母亲是个很节俭的人,又持家有方。“穷家净扫地,贫女巧梳头。”母亲每天都是天一亮就起床,打扫屋子和院子。一把笤帚在母亲的手里,开始了一天的忙碌。猫着腰的母亲从来没有说过累,头上时常渗着米粒似的汗水。母亲用笤帚扫掉了泥土,扫掉了岁月的尘埃。母亲也从一头乌发扫到满头银发。

记得上小学时,有一次我考试成绩差,怕老师批评,没有去上学。母亲知道后,随手拿起一把笤帚疙瘩在我的屁股上狠狠地打了两下,火辣辣的疼。母亲边打边说:“看你以后还逃学不?”末了,我擦干眼泪对母亲说:“以后不逃学了。”当我看到母亲的眼角也掉下了眼泪后,下定决心再不让母亲为我担忧,为我流泪了。

母亲那是恨铁不成钢啊,我不能辜负了她的一片苦心。我再没有逃过学。我的姐姐也挨过母亲的笤帚疙瘩,只是原因不同罢了。再后来,每当我看到母亲的笤帚疙瘩,心里就有种说不出的敬畏。从我记事起,我的母亲就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不分昼夜地运转,日复一日地在土地和家之间忙碌着。我穿的鞋子、衣服是她亲手缝制的。可是,当时的我,完全没有体谅母亲的辛劳与付出,每天最期待的就是玩到饿的时候,看着家里的炊烟袅袅升起,然后听到母亲呼唤我的乳名,叫我回家吃饭。

小时候,我总是盼着快快过年,因为过年有荤菜吃,好的年景还有新衣穿,但母亲却始终穿着那件旧式的褪的看不出本色的衣服。那时候,家里穷,饭菜油水不多,每次吃饭,母亲总是把好一点的饭菜留给我们。她似乎没有任何食欲,我从来没有见过她对哪一种食品有特别的欲望,她总是默默地先让孩子们享用,剩下的她随便吃一点。青黄不接时,晚餐就是喝点粥,不够分配,母亲自己就只喝点锅巴糊。我常听母亲说:“要是天天有饭吃,就是没有菜,我也能吃两碗。”直到现在,每当想起母亲背对我们喝粥的背影,我的心就会痛,我的泪就会流。

我的爷爷是一个乡村医生,能文能武,在我们那方圆百里都很有名气,相比之下,老实巴交的父母就太逊色了,但我的父母用最朴实的方式诠释了什么叫本色。 我能走到今天要感谢我的爷爷和妈妈,当年,初中毕业,我没考上中专,想和姐姐去打工,是爷爷他老人家高瞻远瞩坚持让我上高中。事实证明,太正确了;而我大字不识一个的母亲从牙缝里挤出钱供我上大学。没有这两个人,就没有现在的我。

按常理,父母这般年纪,应是安度晚年的日子,可自从前年姐姐离婚风波以来,母亲的脸上再也没有了笑容,本来就少言的她愈发沉默了。母亲一下子老了,老的没有一丝黑发,看了让人心疼。再加上去年因为地钱发生的一些争执,母亲的心瞬间老了----但她没有停下来,又帮姐姐带孩子,八十多岁的老人,为儿女操不完心。


因为我不停地升学,这个小心呵护我的母亲,不得不眼睁睁地看着我离开她,而且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我十五岁以后,回家的时间仅仅是节假日或寒暑假,所谓想家,其实就是渴望母亲给我筹集的学费,回家吃顿饱饭……所以,在我的心中,故乡在慢慢地缩小,而母亲的身影却在不断放大!

但是,从我参加工作的那年开始,只要一休假,虽然要坐六七个小时人满为患的火车,中途还要不停的倒车,换乘几次汽车,虽然待在家里的时间只有五六天,我也会带着疲惫和兴奋匆匆往家赶,因为那里有我的母亲。

一晃参加工作十多年了,尽管不尽人意,但我知道这份工作凝聚着母亲的心血,承载着母亲的希望,如果没有母亲的努力和辛苦,说什么也不会有我的今天。 二零零六年,我与那个称呼为“老公”的人结了婚。从此,我便有了人生中的另外一个家,于是,生我养我的那个家变成了“老家”,尽管在形式上我有了两个家的存在,但我对老家的感情依然没有改变。

对于我们每一个从乡村闯入城市的漂泊者来说,心安处永远在故乡无际的田野上,在儿时嬉戏的小河畔,在故乡袅袅的炊烟里…

身在他乡,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每当人生收获的时候,每当孤独失落的时候,我都会想着那片生我养我的土地,想起我的老家。 我的父母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命运厚爱我,让我成为兄弟姐妹中唯一的大学生,在家境贫寒,子女众多的情况下,供我从小学一路走到大学,是多么的不容易。

母亲今年已经六十多岁,身体每况愈下,阴雨天,母亲的风湿病就会发作,腰总是酸痛,这是以前辛苦落下的毛病。可母亲勤劳了一辈子,闲不下来,给人套袋,摘花椒,上树下树,许多年轻人也赶不上。母亲的大拇指和食指之间由于长时间的劳作,渐渐浸满风湿,形状夸张而扭曲。作为女儿,我有半年多没回来看望母亲,除了逢年过节寄点钱,平时连电话都很少打。每当想起自己未曾尽到的责任和义务,我就会深深的自责。

母亲平时总是说:“我只有一个心愿,那就是你有空回来看看”。我知道,母亲就是盼着能和女儿说说话,哪怕是能看上一眼,她老人家也就心满意足了。可是,因为忙于生计,我却很少回家,因此,母亲的这个小小心愿我也很难满足她,想起来好惭愧!

妈妈,我想你,千言万语道不尽对您的思念。如果用一种动物形容,我觉的牛最为贴切,吃的是草,挤的是奶。

我想:只有父母才有海纳百川的心怀。我们可以走得很远很远,却总也走不出母亲“心灵的广场”。母亲总是牵挂着我,惦念着我,无论我走多远,都在母亲的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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