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图来自网络)
听声音,那个叫的最悠扬动听的蛐蛐一定是强壮的汉子,有点身高丈二膀宽八尺架势。只有它不叫了,后边那些群起共鸣的声音才开始清脆而柔声细语。乘着被雨淋透的夏夜,喝点浓茶,品一品朋友送的老酒,故意失眠着,听蛐蛐在窗外此起彼伏地合唱,也细细品一品这茶这酒和这夏夜。
夏夜的风会轻功。风从窗纱进来,没有一丝丝声响,我能感觉到它们从我额头掠过一次又一次,进来的都没离去。有没有可能这些风都围在酒桌,乘我听蛐蛐入了迷,盗了我的茶窃了我的酒。风醉了一定会跳着舞等待天亮。等待,是万物一生一世的过场,春天在等花朵,秋风在等明月,我就等待合适我沉沦的夏夜。每年的夏天我都会等待一场雨,等待雨后没有一丝丝光亮的夜,等待蛐蛐从远处回到窗下,等待它们夏夜独有的演唱。这样的夜,你不会担心自己面向阳光而身后拖着长长的影子,只有这样的夜你是自己的唯一。这个夜里,我会像醉酒的风,从黑夜到清晨,把满世界都拥入怀中。
同一片天空同一片云下过同一场雨,城市高楼林立不需要雨水与四季。很庆幸,这个雨后的夏夜,我守在村庄,泥泞里我踩出了回家的轨迹,回头望,丑的俊的直的弯的统统记录在大地。村庄的夏夜与城市的夏夜不同,夜色不同,声音不同。只有村庄才能听到蛐蛐夜话。
在这个夏夜,我保持安静,静静地听夜,静静地感觉风,静静地嗅着浓茶由热变冷,嗅着老酒由冷变热。一直静静地,听完夏夜完整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