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似箭,岁月如梭,一晃二爸离开我们已有三个年头了。也许是日有所思,二爸时不时会出现在我的梦境中,他衣着朴素,音容笑貌依然如故,而我时常会泪流满面之后才意识到他是那么的遥不可及又只是一场梦而已。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肠。着实让人有种哀愁和悲凉的感觉,更多的是对逝者无限的怀念。春回大地,万物复苏,我们去给二爸扫墓。可毛毛细雨夹杂着北风让人依然觉得寒气逼人,我们背负着厚厚的行囊,戴着手套,提着早已准备好的祭品向着高高的山顶迈出了步伐。风呼呼地刮着,我们一行10人没有往日的喧闹,个个表情凝重,沉默不语,都心事重重,双脚像灌了铅似的沉重,荒凉的山间小道只能听到我们气喘吁吁的声音。
此刻,遥望那让人魂牵梦萦的山顶,往事一幕幕清晰地在脑海里闪过:二爸是县医院技术过硬的司机,风里来雨里去,不分昼夜,救死扶伤是他的天职,他开着救护车奔波了整整40年,是他驾驭着飞速转动的车轮争分夺秒为患者迎得了宝贵的抢救时机,挽回了无数个在死亡线上挣扎的生命。
80年代的时候,家中不安装电话更没有手机,休息日如有紧急任务,必须有专人来找。记得那是一个雪花纷飞的傍晚,硷畔下又有人呐喊:“常师!……”由于我家跟二爸家是隔墙邻居,所以听得一清二楚。二爸回应道:“又要出差吗?”来人急促道:“是!快点!一个40多岁外伤病危的患者需要转院!”“好!马上!”二爸焦急万分道。他的身影又一次迅速淹没在与时间赛跑的轨道上。听说再晚半个小时那人就命悬一线了,可他至今还健在……平凡的工作岗位谱写不平凡的人生,用自己的辛劳换取别人的笑容与幸福。“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二爸经常乐此不疲。也许是从小的耳濡目染与言传身教,内心萌发对白衣天使的敬仰之情,觉得穿梭于伤患之间救死扶伤是那么的神圣,圆了多少个家庭的团圆梦,他们在给予别人温暖的同时自己也其乐融融。于是在人生最关键的十字路口,我毅然决然地报考了卫生学校,选择了做一名白衣天使的路。
“马上…到了。”大姐上气不接下气的喊,打破了许久的沉默也打断了我的思绪。又翻过一道山梁,二爸的坟茔就出现在我们眼前,他静静地躺在那里,只有干枯的蒿草在寒风的摇曳下与他为伴。他如此孤独,我眼睛湿润了,仰望苍天深呼吸,可眼泪还是不由自主地肆意流淌,姐妹们都情不自禁地趴在坟前放声大哭:“您在那边还好吗?天还冷,您多穿点。我们想念您!”“您一定别亏待自己!”“家里一切都好,您安息吧!”……我们与天同泣,空旷的山野又一次回荡起我们撕心裂肺般的眷恋与不舍。
烧香、烧冥币、贡上祭品,最后还点燃一支香烟插在坟头,一阵轻风扫过,灰烬随即带着我们无限的哀思四处飘散,不知这些美味佳肴与香烟二爸在天堂是否能够品尝?冥币是否能够缓解他的燃眉之急?……春寒料峭,带着许许多多的疑问我们一步一回头恋恋不舍的踏上归途,心中默想:二爸,您在天堂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