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立春刚过,天空忽飘起了雨雪,这是一场让人多少有些意外的雪,是一场蛰伏了一个冬季,姗姗来迟的雪。雪过天晴,气温急剧下降,感觉比数九寒天还冷。
从玻璃窗向外看,感觉似乎春天就要来了,因为阳光看起来格外和煦。然而,当走出室外,才觉的冷冷的西北风刮的人脸颊生疼,双手发僵。何止春寒料峭,简直就是寒冬不甘寂寞的极致表演。太阳像被过滤过般,清亮明媚,挥洒在这黄土高原的山山卯卯,但似乎稀薄了很多,怎么也感受不到它的暖意。草木线条分明,村落单调清晰,庄户人家的窑洞院落看起来明朗而又似乎很温暖。结冰的河流刚开始消融,又被凝结蜷缩在宽阔的河床,瘦瘦的瑟瑟向前匍匐。路面又硬又滑,路边背阳的山崖悬挂了一冬天的冰溜子,一串一串,形态各异,有的像老翁的一绺白胡子,有的像白发魔女散乱而下的长发,有的像婚纱影楼橱窗里披着白色婚纱的模特,整个冬天一个造型。水泥铸造的城市漠然呆滞在这山沟间,似乎还没有做好从冬天苏醒的准备。
抬头看天,碧空如洗,没有一丝云,冷峻的连一只鸟都容不下。
这样的冷天,这样的阳光,这般的景象,使人越发盼望春天的来临。
这突如其来的寒冷也许就是冬给春许下的最坚定的誓言,这场春雪也许就是那迟来的洁白婚纱。陕北的早春就在人们的企盼中,在茫茫的雨雪中悄悄孕育,蓄势待发。它似乎只是想和人捉迷藏,在你不注意时,从柳梢间猛的探出头来。你听,它来了,蹑手蹑脚,气息轻轻,躲在田埂背后。
因为,春雪降临,阳光透亮,天空净蓝。
因为,人们的眼睛里都是春意和希望。
因为,一切都准备好了,只待春风吹过。
因为,风过处,土地开始松软,流水开始有声,闹春的脚步欢快,歌声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