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回过神来,五月已渐行渐远。在天地间的大屏幕上上演的总是日子的绮丽,岁月的芳华。
五月是任性的,你看漫山遍野的洁白,就像万朵白云降落人间,覆盖在大地上,就像蓝天俯下身子,向大地山盟海誓,海枯石烂的表白,盛大的婚礼凑出了世间最美的交响曲。这美丽壮阔的原野,山间、平原、沟壑都是洋槐花的策划和设计。它任性地来,一串串、一束束、一簇簇向天边铺排,向四面八方蔓延,眼睛所到之处尽是雪白的花,脚步所到之处尽是铺天盖地的白,耳朵里全是蜜蜂在花枝间打闹和歌唱,鼻子已被甜蜜的芳香充盈。
五月,人间最美的日子,你可以任性地游走在陕北黄土高原的每一个地方,有说不出的愉悦和道不尽的爽意。
任性的五月,你看山洼上草丛里开得尽兴的白刺花,这种矮矮的灌木也不甘落后,在草丛花间,在五月的风中摇曳生姿。五月是立体的几何图案,你看枝头有紫色的花,白色的花,与树下的杂草遥相呼应。你开得葳蕤,我开的繁盛;你在枝头高歌,我在树下低吟。这五月的任性啊!就体现在一个大字,槐花怒放那是大场面,大环境,大气派。野草疯长,枝叶绿肥红瘦,那是大生机,大生命,大印象,大境界。五月的第二魅力在于一个浓,绿意盎然中把这浓的意义体现得淋漓尽致,在枝繁叶茂中撑起的是浓浓的阴凉。
五月的肆意妄为,是它任性的资本。因为它不安分守己,总要搞出点动静来。五月有一颗躁动的心,随意支配骚动的生命。它不安于宁静,总喜欢在喧闹中寻找生命的意义和色彩,在斑斓的日子里演绎着声波的密集交织,无须侧耳倾听,就会音流传进耳朵,不管你愿不愿意听,它都要强迫塞进你的听觉神经。麻雀、燕子、野鸡、布谷鸟、啄木鸟等,它们到处在大声讲话,在发表对这个世界的立场和观点。溪流在石上跑过,咯咯的笑声惊起草丛隐藏的野兔,它像箭一般蹿向山顶。青蛙呱呱呱地狂笑,看着狼狈逃离的兔子,在幸灾乐祸地扮演不光彩的角色。
五月是尽兴的日子,不尽兴显不出它的任性妄为,不尽兴不足以诠释它的价值。五月的雷声吼起,必有地动山摇接龙,必让人心惊胆战。任性的日子呼唤着任性的风雨雷电,连天地也为之匍匐,为之动容。有时候狂风携裹着乌云,闪电像一把锋利又光芒万丈的手术刀,它要划破天幕的肚皮,去除内脏的顽疾。雨是盆泼碗倒的,就像承受千年的冤屈,誓要把悲伤化作滔天巨浪,在世间放纵一下,让受伤的心灵得到慰藉。
五月的任性在它的舞姿曼妙,最惹人瞩目的燕子在空中跳着芭蕾,旋转着维吾尔族的舞蹈。艺术的魅力不仅在高空,还在溪涧。金色的蜻蜓、蓝色的蜻蜓,抖动着翅膀,一会儿点水,一会儿款款留恋。花间的蝴蝶更是绝无仅有的舞蹈家,一会卿卿我我,一会情意缠绵,忽远忽近,若即若离,就像跳一曲华尔兹。
五月是任性的诗意,在大地上自由挥毫泼墨,所有的画意诗情全在心尖。
五月的风光是旖旎的诗行,把人间至真、至善、至美揉进岁月的青葱中,在字里行间把生活蜕变成艺术,让人生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