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节到了,微信上看到好多写父亲的精品文章,从不同角度赞美父爱,回忆自己对父亲的美好记忆。我也不知道如何写父亲,才能表达我对父亲的深爱,我曾写过《我的父亲》、《抹不去的父爱》等好多文章,哪一篇都不能表达完父亲的爱。父亲,多么熟悉的字眼,看起来简单,听起来亲切,想起来就会心疼。
记得小时候,口头语常喊“爸爸”,从学说话的时候,就一直咿咿呀呀喊着没变,年复一年,喊着——喊着——,尽然把父亲从黑发催成了白发,从帅小伙喊成了瘦老头,矫健的步伐越来越缓慢,额头皱纹越来越深,想起来有些伤感。想起父亲的一幕幕,点点滴滴的感人故事,剪一段精彩回放——
童年的记忆,父亲就是一个高大魁梧的身材,脾气倔强、特别严肃的人。在他跟前,我没有像现在孩子一样撒娇过;没有和父亲牵手溜过河湾;没有在父亲的怀抱里撒娇;没有亲吻过父亲的脸庞。一听到父亲的脚步,心里就害怕。父亲走路像刮风一样快,我总是跑着步追,还是追不上他。父亲是村里的领头羊,一天到黑不停地奔波着村里的事,村里的大事小事都是他在忙活,家务事大多是母亲料理,我们很少与父亲见面说话。夜里开完会,听见父亲的脚步声,我们才慢慢进入梦想——
随着岁月的流逝,我渐渐长大不怕他了,有时间就想和他聊天。我不会忘记父亲每次吃饭时,给我偷偷留下碗底的稠米。母亲说:“你不喝米?”父亲指指我笑了,这就成了父亲的一种吃饭习惯,每天吃饭就把稀汤喝了,筷子一放,把碗一推,不说话,笑着走了。哥哥和弟弟你看我,我看你,我也不知道咋了?就觉得父亲对我特别的宠爱。
记忆中的感动太多,那次秋雨绵绵,姑姑要带我在村外的学校上学,眼看雨来了,姑姑急得直跺脚要走,我钻在被窝中就是不肯下炕。妈妈笑着说:“ 傻丫头,你馋嘴,去了能吃白馍馍,家里就你一个丫头,听话,跟着你姑姑能学得多,”我还在哭着,父亲过来把我抱起,一句话不说,我揉揉红肿的眼睛,无奈地下炕走起,父亲牵着我的手,一直走,天阴沉沉的,就像我压抑的心情一样。
不一会儿,天下起了小雨,秋雨绵绵,淅淅沥沥,步行二十华里,不到一半呢?雨越下越大,也没带雨伞,衣服都快淋湿了。眼看天黑了,要急着赶路,父亲拉着我走着,在凹凸不平的山路上跌跌撞撞的,我累的走不动了。父亲蹲下把我背起走,一个时辰过去了,摇摇晃晃,我紧紧地爬在父亲的肩背,一股秋风吹来,我感觉他的背好暖。父亲脱衣给我挡着雨,盖在我身上,生怕着凉,一边走一边说:“丫头,你看你都八岁了,走不动,你把我可害苦了”。我笑了,父亲衣服已经湿透了,汗流满面,雨水与汗水交织在一起分不清,顺着衣襟滴滴答答——
雨还下着,雨水满过脚背,一不小心摔倒了,父亲用手挡住我,就怕伤我。父亲起来慢慢伸出前脚试探,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走着,遇到难走的泥水路,还要拉姑姑一把,父亲背着我,我背着书包,他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好像乡间一曲优美的琴弦在弹奏,父亲的背就像温暖的摇篮,温暖着我的心。不知不觉睡着了,等我到了学校苏醒,父亲就说你出去玩,爸爸不走,留下陪你一夜。当我回来时,父亲早走了,我哭喊着跑步追到村口,望着家的山路,我大声哭了。姑姑连忙喊我,你爸爸还要明天上工呢!天快黑了,他要回去了。真的,一个八岁的小孩,当时感觉不到父爱,只觉得不想离开父亲。后来,慢慢长大了,回忆起来,才知自己为啥要留恋父亲的脊背,其实,那时就不知不觉在享受着父爱。
如今七旬的老父亲,把自己的老人养老送终,自己走不动了,每一天在家还闲不住,早早起来,做饭、烧水、扫地、料理家务,还照顾我的母亲,给她洗脸、吃饭、喂药、洗衣、搀扶着上厕所,一天忙个不停。父亲舍不得穿新衣服,一件衣服穿了又补,补了又穿,养成了勤俭节约的好习惯。他也很爱干净,柜子里的药整体摆放,衣服干干净净地放在柜子里,做饭切菜都要放整齐,从来不马虎。就是喜欢看电视、看书、读报、不爱喝酒,喜欢抽烟,早起晚睡,生活很有规律。也许岁月不饶人,后来走路迟缓了,脾气也好些了。父亲对晚辈的疼爱,一言难尽。一句句温和的话语,一张张爽朗的笑声,一道道美味佳肴,一碗碗红烧肉的味道,一个四世同堂的大家庭,充满着浓浓的爱意,其乐融融。逢年过节,父亲一次次站在老家门口笑着招手,说不完的美好记忆。
晚年的老父亲,有一个很好的习惯,一辈子不改,就是勤奋。父亲,他也是一个特别心细的人,就像我的母亲一样勤劳,善良。每到节日时,就会站在大门口,等待孩子们回家,早早地把院子打扫干净开着。我知道父亲很注重精神生活,孤独寂寞时,就打电话问这问那,节日也是他最忙、最幸福的时刻。早早吃过饭,就守在电话旁,或者兜里装着手机充好电,等待外面的孩子们问候。我时常看到父亲站在院子中手忙脚乱,一会接听远在新疆三儿子的电话,一会又来了西安、山东的、延安的、孙子们的祝福,看着老父亲不停点着头,打着手势,一个劲地笑:唉,我都生活好得里,社会对我们老年人很关心,吃着低保、享受医保,儿孙们又孝顺,我活着舒心,你们都放心。这已经是父亲呆在老家,出不了门,一种心里的奢望了。能接到亲人的问候,就是一种心里的安慰。
我对父亲的记忆很多,剪几段最难忘的回忆,就是想在父亲节里把感恩、思念、情感,祝福都融入文章里,让乡下的老父亲安心、健康幸福地度过晚年生活。提起文笔,随心想着——写着——,眼前似乎又看见老父亲和母亲坐在老家的屋子,他点起一支香烟吸着,烟悠悠然然飘着,烟雾一圈圈散去,放着一杯冒气的热茶,还静静地守着那部老电话,再等着我的祝福——
每当望着家的方向,又想起老父亲一次次与我相聚的快乐好时光,一句句温暖的嘱咐,伴着我童年直到我中年,健康快乐地生活。我是多么幸福的人,因为我有一位疼爱的老父亲牵挂着,尽管我也有了家,有了孩子,我在他心里依然是一个不懂事孩子。不惑之年的我,才真真切切感受到老父亲的真爱,越来越浓——
父亲与我的故事,就像一部长长的电视连续剧,一个个故事情节都是那样细腻感人,越演越精彩。每一天都在我心里留恋往返,我特喜欢看老父亲聊天的神态,露出满脸的笑容,就是我镜头里最美的风景,我拍了好多照片,想念父亲时,就想打开看看,想着想着,思念的心绪又塞满胸膛。
突然,外面雷声四起,风雨来袭,我又担心乡下老家有病的父母,想着心事,望着雨滴捶打着玻璃窗户,我把对父亲深深的思念融入雨中,一道道水印顺玻璃流着——,又模糊了我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