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图来自网络）
——读《叶落延河畔》
您来自旬邑的黄土
带着十七位烈士的体温
像一粒麦种
落进延长的褶皱里
——那是1958年的风
正吹着“支援老区”的红旗
您教几何
把直线画成跑道的模样
让定理长出庄稼的扎实
学生说您的板书
比延河的河道还清晰
能引着懵懂的脚印
走到明亮的地方
您的工资是45.5元
像一块固定的砝码
称量着九口之家的日子
玉米面在锅里翻滚时
您把5元钱
悄悄塞进学生冻裂的口袋
那点暖
足够焐化三九天的冰
二胡是您的另一种语言
弦轴上缠着二斗半麦子的重量
喜悦时，拉出山丹丹的颤音
愁苦时，揉碎延河的月光
后来，您教孩子们吹号
那些铜制的声音
至今还在甘谷驿的风里
打着旋儿
您收集旧报纸
像收集散落的光阴
孩子们用背面演算
把节约的习惯
刻进指缝
您写日历诗
一行行，一年年
摞起来，比延长的山还高
每一笔都蘸着延河水
68年，您喝延河的水
喝成了延河的一部分
88岁，您躺在自己创建的校园旧址
听孩子们的读书声
从过去传来
像您年轻时
在黑板上写下的
永不褪色的定理
叶落了
落在延河畔
不是结束
是另一种生长
——延河会把您的故事
告诉每一朵浪花
每一棵草
每一个
被您的目光
照亮过的清晨
———选自“延长地域文化公众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