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
清明是奶奶手里的面花
是从土窑洞飞出来的一只只燕子
奶奶手中活起来的十二生肖被挂在墙上
一串串故事让幼小的世界变得斑斓
奶奶眼神里思念的爷爷和父亲
让我懵懂又憧憬
样子陌生又亲切
他们有和我不一样的清明
荒寒的土地饿得黑瘦
风凄厉地呼叫着
试图唤醒沉睡的春天
长大一点
清明是母亲口中的一个故事
子推 燕子 着火的山
和抓髻老馍一样都点缀上春天的颜色
母亲的手和奶奶一样灵巧
清明是大燕背着小燕飞出山外的梦
燕子们的花衣裳风干了我的童年
我随它们一起飞向森林 飞向遥远的星空
母亲眼角未干的泪和凄美的笑容
我并没注意到
她的背影孤独而又坚强
故乡的春天蹒跚在山的那边
现在
清明是我年年的牵挂和回忆
燕子和子推都远去了
奶奶 故事和母亲一起远去
他们在梦里
我在梦外
痛和思念在几棵青柏上随风碰撞
撞得我泪雨纷飞
那是父母给我捏的一串串燕子在飞吗？
所有树的枝头都在呢喃歌唱
所有枯的叶都在振翅筑巢
如慈祥的叮咛萦绕
山间或田野
青烟与悲声时断时续
如断魂的杏花雨
故乡的春天依旧荒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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